陳宮十分警惕,他讓親信將所謂的信使立即打發走。
黃機恭敬地應諾,他走出到府衙前堂大院,對一個青衣中年嗬斥一陣。
那個青衣中年懇切道:“大人當真不見?”
“你再囉嗦就當細作抓去!”黃機喝道,但他卻暗暗給對方打個眼色。
那輕易中年搖頭歎息,轉身離去。黃機離開府衙就帶著兩名兵卒回住處準備送信的事。而黃機一到房間就吃了一驚,因為榻上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健碩的青年,中間一個雖然一身粗布衣,卻有幾分高貴文雅的氣質,正是袁尚的幕僚許攸。
“黃大人讓我們等得好苦啊。”許攸笑道。
黃機趕緊探頭查看一番,然後關上房門,“這裏太危險了,你們怎麼到這來。”
“我們是確定沒有危險才來的,陳宮他的意思怎麼樣?”許攸問道。
“雖說平常也有跟一方大吏通信的事情,他已經懷疑你們的目的了。而我也被派去許縣送信,不能在幫你們什麼。”黃機說道。
許攸笑了笑,“不急,你的家小都好得很,事成之後就會接來讓你們見麵。而且說動陳宮的話,你也將得到封賞。”
“在下實在無能為力了,留守的荀文若應當不會懷疑陳大人,你們的心思白費了。”黃機提醒道,說著就將陳宮的決定告訴許攸。
“所以需要你幫忙啊!”許攸伸出手:“將信函拿來,我們將內容改動改動,就說關中無恙不需派兵前來,另外以不同軍務私下幹涉政務為由,讓荀彧調走車胃。”
“啊!這個要荀彧有什麼回信的話,雙方不是很容易識破麼?”黃機害怕道。
“就是那麼一個月的事情,他們想聯絡也不可能。不僅如此,你還要通過一些渠道,將這份偽造信函的內容讓車胃知道。”許攸說道。
“啊!這不是陷害陳大人麼,萬萬不可啊!”黃機驚道。
“這怎麼能說是陷害呢,曹操為人心胸狹窄並非明主,而我冀州聲勢如日中天,陳宮投靠我家大將軍正是投對了明主,黃大人你也是知道當今局勢的。”許攸勸道,他最擅長察言觀色和鼓動利誘,這也是袁尚排他出來的原因。
黃運痛苦地點點頭,“在下照辦就是。”
從黃運住處後麵離開後,許攸帶著兩個隨從小心地來到秘密落腳點。落腳點有冀州軍的探子,還有袁尚的“承影”暗衛,更有幾個袁尚從袁紹那繼承來的異人門客。
許攸吩咐一陣後,一個其貌不揚的文士取出紙筆,依照字跡仿寫了一份信函。信函寫成,再由門客中兩個手藝人,將真假信函仔細對照加工。
許攸對一個探子吩咐道:“去告訴鞠義,西涼軍跟趙儼在潼關對恃,讓他在十天之內率部穿過河東,渡河後直接襲擊弘農。”
吩咐完後,許攸感到一陣不自在,感覺有什麼疏漏的地方,但又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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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函穀是關中天塹,但要出入關中並非隻有這一條道可走,隻不過費時費力罷了。所以穩據潼關並不能說關中萬無一失,至少兗州軍在河東這個要地的防範十分嚴密。
汾水從並州流入司隸的河東郡,它形成的汾河穀地是塊肥沃的土地,也是河東乃至關中重要的產糧區。
汾水南岸,為數五千的兗州兵穩穩占據河岸,同對麵的冀州軍遙相對恃。
河東太守杜畿焦急地查看著河岸地形,他被冀州軍的突襲打得措手不及,短短幾日內冀州軍順流而下,接連占據了汾水沿岸的永安、平陽、臨汾三個要地,若不是他反應夠快,冀州軍恐怕已經渡過汾水,直奔河東治所安邑而去。
“大人小心!”副將用盾牌擋在杜畿身前,利箭直直插進了盾牌中。
“嗖!”又一支利箭緊隨而至,這次的目標正是那個副將。
“啊呀!”副將慘叫一聲,被利箭穿透了露在盾牌外的肩膀。
“嗚呼!”汾水中間舟船上的冀州軍紛紛吆喝示威。
一臉彪悍倨傲的甘寧丟掉複合強弓,咒罵道:“他娘的,就差那麼一點。”
“大哥,已經很不錯啦,你看那敵將被嚇走了。”一個腰係鈴鐺的親兵說道。
甘寧哼了聲,“這汾水根本不夠咱們施展嘛,先上岸等晚上再來。”
一眾親兵得令,紛紛駕船回到冀州軍的北岸。
北岸上,鞠義也正在觀察著周邊地形,他在思考渡河戰法。在鞠義身旁跟著個三十出頭的副將,正是鍾繇的侄子郭援。
甘寧讓他的錦帆親兵將舟船收拾好,然後來到鞠義處,他神情不滿道:“若是將軍早一步到,我們也不會被趕回北岸了。”
“這也怪不得我們,誰知道黑山賊半路出來劫糧,若不回兵救援,全軍的糧草就沒了。”郭援解釋道。
“那將軍可想出如何對敵了?”甘寧問道。
“在下遊虛張聲勢,從這裏直接強渡!”鞠義答道。
“那樣是否太冒險了,若是兗州軍不被迷惑,那將是一場苦戰啊。”郭援擔憂道。
“郭援今晚你率四千人在下遊搶渡,若是兗州軍不被迷惑,你就趁勢繞到兗州軍大營背後,跟我們來個前後夾擊。”鞠義吩咐道。
說著鞠義瞟了眼甘寧,“大將軍說你所部水性極佳,不知敢不敢強渡?”
“哈哈!”甘寧一陣長笑,“隻要你的人馬能跟上就行!”
三人合計一會,各自去召集兵馬。
杜畿回到大營後焦慮地來回踱步,他寫了第三份急報讓人送去弘農,希望陳宮能派兵馳援。
“大人,汾河縱橫那麼長,要防備冀州軍渡河實在困難,不如退回安邑固守待援。”主薄建議道。
杜畿搖頭否定:“不是這麼一回事,扼守住汾河就能使冀州軍大批輜重不能渡河。而一旦讓冀州軍輕鬆渡河,那麼憑著永安、平陽、臨汾三地的糧草,那麼冀州軍就可以長期圍困安邑了。而且固守安邑,我等是安全了,但讓冀州軍在河東肆意行走,他們就有可能渡過河水威脅弘農與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