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三校尉統帥大軍一萬六千結陣北進,進薄圍城的白波軍營壘,雙方大戰,中郎將牛輔也率領安邑守軍出擊,前後夾擊,打敗白波匈奴聯軍,白波軍楊奉部因斷後被圍,向校尉李傕投降,聯軍向北撤退。三校尉與中郎將牛輔南北合擊打敗白波匈奴聯軍,聯軍向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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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子雲,你覺得我們這一仗該如何打?”
“容末將想想!”
李傕指揮作戰從來沒有什麼軍事民主這種作風,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當然這個時代,甚至後世有這個作風的將領也是鳳毛麟角。如果不是那次夜襲的慘敗,他是不可能把我叫到鹽邑去問這個事情的。因為一向知道他的為人,所以這個問題還真鬧的我措手不及。
“阿若,有啥點子他娘的趕緊說!別象個娘們一樣!”我正思考呢,旁邊的郭汜就開始在催促了。三個校尉裏麵我最討厭的就是郭汜,奸猾粗鄙的很,比起李傕的精明善辯和樊稠的勇武豪爽,怎麼都讓人喜歡不起來,而三個人相比較而言,也是樊校尉和李校尉在士兵中的威望高點,尤其是樊校尉。更可氣的是,董卓當初胡說的一句話他竟然記住了,見麵總叫我阿若,氣的我不行,這幾萬人裏麵也就他亂叫,李傕和樊稠沒這麼無聊,其他士兵背後或許說說,但沒有誰皮癢了,敢當我麵這樣叫。
不過後來聽和我玩的好的西涼將校說,董卓、郭汜他們叫我楊阿若,主要因為我的表現和姓氏。楊阿若本是楊豐的小名,他是涼州酒泉人,字伯陽,是西涼有名的少年遊俠,常以報仇解怨為事,故時人為之號:“東市相斫楊阿若,西市相斫楊阿若”。他這個人雖然武藝高強,性格火暴強狠,但卻長的十分俊美,擅長歌舞,而且舉止恭謹有禮,謙讓和煦,第一次見麵的人往往不小心把他當作女子,屬於那種“見之如好婦,奪之入猛虎”的類型。
據他們說在一次大型宴會中,楊豐女扮男裝出場,儀容風liu,姿態飄灑,一曲歌舞下來,在座的女子個個中場退席,自愧不如。許多不知虛實的達官貴人想把他收為孌童,但結果不論是本人還是中間說項人都讓他一怒之下給殺掉了。楊豐對這個也十分惱怒,後來不僅取字為伯陽,而且讓人用檀香木作了個羌胡人跳神的鬼麵,與人爭鬥時就帶上,所以別人也稱他為“鬼豐”,是西涼一個十分出名的遊俠兒,在羌胡人中間有很高的威望。董卓曾經要召納他進入帳下,但他卑薄董卓的為人,嚴辭拒絕了。
雖然楊阿若如此英雄風liu,我對這個稱呼還是十分惱火。但自己作為司馬雖是李傕麾下的一級將領,手下人實在太少,隻有四百,不敢和郭汜這個殺人魔王對抗。這主要因為射聲營的性質,如果是步兵營或許可以大量拉壯丁來充數,但射聲士技術性很強,一個弓箭手沒有很長一段的時間的嚴格訓練,根本就沒有用。而且我一向堅信“兵在精不在多,將在謀不在勇”,所以這幾天各營都在拉壯丁補充損失,我則幾乎沒什麼動作,
仔細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到:“末將以為,當前敵眾我寡,當麵的白波匈奴賊軍共有眾十萬,而我們和安邑的牛將軍兵馬加起來也不過三萬多,但我軍的優點在於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尤其是羌胡騎兵,精於天下,非白波匈奴賊寇可比。”
“你到底啥意思吧?是說讓我們和陳倉之戰一樣繼續等嘛?”郭汜又第一個耐不住了。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安邑和陳倉不同,而白波軍和王****也不同。陳倉乃是朝廷著力經營的西疆重鎮,城雖小但十分堅固,士卒精練,糧食充足,而王****多是騎兵,不善於攻城,所以可以持久作戰。但安邑城屢遭攻打,已經十分殘破了,且經連續幾個月的大雨衝刷,城牆可能很多地方都倒塌了,難以繼續堅守,且白波賊寇多是步兵,很多就是河東人,適於攻城。我們和他們相持下去,安邑肯定會被攻破的。況且我們救援遲了,不論是牛將軍那裏,還是董公那裏都吃罪不起啊!”
一聽這話,三個校尉都是暗自點頭,他們都在牛輔麾下幹過,牛輔的暴躁脾氣是十分清楚的,要是晚了,即使救援成功,也絕對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那子雲以為當如何,子雲胸隱甲兵,腹有良謀,定有對策?”這一到關鍵時刻,李校尉就過來拍馬屁了。
“末將不敢當!”這也就老虎不在山,猴子稱霸王,要李儒或賈詡隨便那個在這裏,也沒有我說話的份。
“白波匈奴賊寇雖多而不整,我們可以以整擊散,與牛將軍前後夾擊打敗賊軍。”
“具體如何?”樊稠校尉也上前插了一句。
“雖然我軍初戰失利,但士氣尚在,還可一戰,如果遷延時日,恐十分不利。末將以為,統計我軍現有兵力還有兩萬,尚可一戰。我們可以仿效護羌校尉段將軍逢義山的戰法,使用疊陣法以堂堂之陣打贏賊軍。
具體是這樣:我軍先向賊軍挑戰,約期戰鬥,賊初戰得利,士氣正高,必然允諾。屆時我軍將步兵分布在中央,騎兵分布在兩翼,步兵按照長槍手,弓弩手,刀牌手的順序分為十行。搜集軍中射手分為三列,輪番釋放弓矢,並以騎兵從兩翼包抄,壓迫敵軍到弓矢射程內,必可大勝敵軍。“
我話音一落,半天沒人吭氣。紙上談兵和真正打仗完全兩碼事情,很多敗仗還不是戰前計劃的好好的,打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過了半晌,三校尉才互相點點頭,畢竟現在時間緊迫,也沒什麼別的更好辦法,隻好試試我的方子,這就叫病急亂投醫,死馬權當活馬醫。
“子雲,我們任命你為步兵都督,統一指揮所有步兵按疊陣法進行作戰。”
一聽這話,我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我還以為出完主意就沒事了,不想把我自己套進去了。而且我以前也就帶個百十人,這一下子要指揮幾千人還是第一次,不過現在也無可逃避,誰讓這餿主意是自己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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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經過兩天的準備,主要是步兵的重新編組,將所有會射箭的人全部抽出來,組成弓弩隊,由我親自掌握,然後其他步兵也按以前的兵種和建製分為長槍手和刀牌手兩隊,分別由宋果司馬和步兵營司馬文瑞指揮,其他步兵將校則統一分配到我們三個司馬手下擔任副將。
經過挑選和整編,決定出動精銳步兵九千,其中長槍隊三千人,弓弩隊三千人,刀牌手三千。以及騎兵七千,總計一萬六千名精銳北上。由郭汜麾下的高碩和夏育兩個司馬帶領剩下的五千人留守大營,伺機接應,郭校尉和樊校尉分別統帥左右兩翼的三千騎兵,我負責在中央指揮所有九千名步兵,李校尉因為資曆較老,統一指揮全軍,並帶一千騎兵作為機動。
二十九日寅中,大軍人馬飽餐一頓,由樊校尉率領所部三千騎兵為先鋒當先,大軍隨後,天還沒明就浩浩蕩蕩沿著直道向北開拔。本來這個時代大部分人都是一日兩食,但為著今天有一場苦戰,出發前特地請示三位校尉,要求每人都要帶足一天的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