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193年) 三月二十二日夜 武功漆水大營蘇坊
“末將以為,經過四晝夜的廝殺,敵人損失慘重,而且十分疲憊,幾天幾夜連續作戰就是鐵人也受不了,今晚敵軍步騎全部撤退回去修整就是這個原因。我們可以。。。”
“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有何可以利用之處啊?” 李暹對我剛才幫著郭汜十分不滿,而且我還沒有表態支持他,所以一聽我說話就來反駁,反正我是步兵都督也管不到他,就是管的到他我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和李暹相處日久,對於他的草包脾氣我知之甚深,也不和他計較,繼續道:
“確實,敵我雙方現在都疲憊到了極點,正所謂強弩之末,所以這時候隻要一方有一支生力軍投入,那怕人數不多,就有可能扭轉戰局。郭將軍雖然前些天消極避戰使得我們的作戰異常艱苦,但歪打正著,卻正好使得左翼騎兵主力基本沒受任何損失,可以用來對敵發動決定性的衝擊。”
“哦,子雲你是說等明天敵軍再來圍攻時,我們突然派出主力騎兵進攻吧?”樊稠思索了一下,扭頭問我,看看其他人的臉色也大概時這個意思,我笑了笑,說道。
“樊將軍所言有理,但我以為這樣最多攻敵個措手不及,難以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我的意思是我們今天晚上就集合所有騎兵對敵營地進行突襲,步兵則隨後攻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一戰解決問題。”
“可,難道敵人會沒有防備嘛?左翼騎兵回來這麼大動靜,他們怎麼可能沒發現呢?”李傕現在也拋棄了收拾郭汜的想法,這麼多將領都反對,而且郭汜的實力損失較少,真衝突起來自己也很難占到便宜的。
“今天黃昏時分,敵軍步騎撤退後,末將派了我部的一千騎兵尾隨騷擾。雖然作用可能不大,但我想敵軍可能會以為我們不過是想借助騎兵騷擾的牽製好好修整一夜,而且我們大營現在所有部隊都在酣睡,剛才末將過來時,聽到我軍鼾聲那個大,我估計晚上從十裏外都可以聽見,敵軍不會聽不到的,這樣我們突襲的話應該會出敵不意。
“將軍準備現在開始嘛?”賈詡聽了我的建議,暗自點頭,抬頭問道。對於賈詡這一點我是很喜歡的,如果拋棄了雙方利益的爭奪,僅僅停留在作戰層麵上,我和賈詡合作地還是十分愉快和默契的,說實在話,在這麼多人裏也就我和賈詡還有點全局觀念,當然他比我更強。
“我們騎兵回來人喊馬嘶的,敵軍怎麼會沒有提防和警覺呢?我看這樣,現在是亥末,我們回去讓騎兵吃飯休息,讓人馬都安靜下來,這樣敵人應該會放鬆警惕的,明天淩晨醜時,兩萬三千名左翼騎兵全部悄悄出發,向北進發,從漆水上遊過河,然後從西麵對敵人進行迂回。“我邊所邊作動作以增強說話的效果,而自李傕、樊稠、郭汜以下都聽的十分認真,就是李暹也忘了打岔。
“騎兵首先應該進攻駐紮在渭水邊的敵軍騎兵,經過四天的廝殺,我估計他們現在可用的騎兵力量最多三萬人,和我們相差不多,而我們是從未參戰的新生力量,他們則是疲憊之師,再加上我們是突襲,如果成功一定可以殲滅敵軍的騎兵,扭轉戰局。”聽了我的話,大家或點頭,或沉思。
“騎兵與敵接戰後,步兵也立即出營攻擊在我們南麵安營的敵人步兵,說實在的,沒有騎兵的支援,我們現在的兩萬多步兵就是堂堂列陣和他們的兩萬五千步兵也根本沒有什麼問題,更別說偷襲了。
“嗯,子雲這個設想好,不過要保密確實很難啊!”李傕聽了我的話,沉吟了一下感歎道。
“將軍說的有理,可是用兵打仗本無萬全之事。而且末將設想使用這些方法來增加隱蔽性:第一,我們現在秘密派出精銳斥候去探明敵人在外麵布置的”夜不收”,明晨大軍出動前全部收拾掉。第二,為了保密,從現在開始,沒有我和李將軍、樊將軍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營門,違令者格殺勿論;第三,騎兵出發前要用布或者草纏在馬蹄上,並緊勒馬口不使發出聲響,騎兵們也要人人銜枚不許說話。”
李傕、樊稠和賈詡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李傕說道:
“這個騎兵統領的責任重大,非樊將軍莫屬了!”這也沒辦法,郭汜是肯定不可能當這個騎兵都督的,李暹的水平大家都清楚,執行這麼重大的任務根本不勝任,李傕要鎮守中軍大營,那不論資曆、職務還是能力就隻能是樊稠了。
“嗬嗬,承讓、承讓!必盡全力!”樊稠也高興地拱拱手。
大事一定,又沒有發生衝突,大家的臉色明顯變好了,有幾個將校就在下麵小聲議論起這個計劃來。
“好了,就這樣!”李傕威嚴地打斷了下麵了嘈嘈聲,命令道:
“由夫蒙校尉帶人摸掉敵人的哨探,其他將校也立即趕回訊地,按照剛才子雲的布置做好準備,明天聽兩位都督的號令出發!”
讓夫蒙觸去幹這個事情,任何人都沒有異議的,而夫蒙觸本人也是當仁不讓的。這是因為夫蒙觸幼時是匈奴人的奴隸,從匈奴人那裏學會了跟蹤匿跡等許多本事,可以根據地麵的痕跡和氣味判斷敵軍的數量、種類和去向,而且可以從馬隊奔跑揚起的塵土判斷出敵軍騎兵的大概數量,不僅如此還善於匿跡獵殺,這些本事是其他人所沒有的,而經過他的訓練,部下有許多人掌握了這項本領,所以一般大軍派斥候都是派他麾下的人。此次去捕殺敵軍哨探也自然以派他負責為最佳。
“你還有什麼話說啊?子雲”李傕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悅地問道,今天我的表現令李傕很不滿意。
“哦,一件小事!戰前末將曾經遵照三位將軍的指示,對全軍發布了賞功令:殺死一名敵軍普通士兵賞金一兩,一名低級軍官賞金五兩,一名中級軍官賞金二斤,一名將領賞金十斤,擒殺韓遂、馬騰則賞金五十斤。但這些天因為作戰激烈卻一直沒有兌現,末將以為明日一戰是生死之戰,最好現在把賞金都如數下發,以激勵士氣,這樣勝利的把握更大一點。”
我看了李傕一眼,拱手低頭。我話音剛落,下麵的將領就開始嚷嚷,表示讚同,大堂象平靜的水麵刮過一陣大風,立即波濤滾滾。
我冒著惹惱李傕說這些話,可不是沒有原因的。本來根據戰前商量好的,讓李應把金銀和甲仗運過來,李應還是比較有大局觀念的,運了快五十車金銀布帛(這不算多,公元193年六月,曹操的父親曹嵩從琅邪郡返回時,光金銀珠寶綢緞就有一百多車,因此引起陶謙部下的覬覦而被殺。),我看就這也不是全部,但已經惹得李傕雷霆大怒,把李應好好訓斥了一頓。不僅運來的甲仗大部分分給了自己的外甥侄子(李應除外),金銀布帛也讓自己親信趙信控製起來。
他們三人讓我宣布賞格,但將士和民夫奮勇作戰,一錢金銀也沒有拿到,說實在的,打仗緊急時就是再忙,也應該一天賞賜一次,至少兩天賞賜一次,這樣才能鼓舞士氣。連續幾天除了我們****外,其他將士啥都沒見到。****將士有賞賜拿,那是因為我把李傕給我的十車金銀珠寶布帛運過來賞賜立功將士,這些天已經用去了六車。不過值得,幾車金銀換來了殺傷敵人一萬多,特別是蒲儼營,得的賞賜最多,因為光他們就射殺了近一萬敵軍。每天打仗完畢都按照戰果進行賞賜,****將士天天有賞金拿,拿到的越打越精神,沒拿到的看著眼紅,苻鍵他們主動求戰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