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進軍絳邑(1 / 3)

初平四年(193年)十月十八日午時 河東太守府內室

“將軍,裴從事回來了。”

“文崇嘛,還有他大哥和毋丘君嘛?趕緊請,趕緊請到大堂!”

我正在書房裏麵看河東的版籍戶口,就聽見蘇奐進來報告,我趕緊起身讓侍衛的親兵們幫忙穿上官服出去迎接,我對於文崇的大哥裴徽是十分敬重的,雖然他對於我沒有什麼好印象。裴徽和他父親裴茂一樣,是個十分古板和莊重的一個人,不像文崇那樣佻達和活潑。

“文崇,哎呀,伯儒,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到了大堂上一把拉住文崇、伯儒的手,一起經曆了這麼多苦難,對於這位小弟我有很深的感情的,而衛覬當時和我的關係也比較好。

裴綰衛覬都挺感動,不過很快恢複過來,指著後麵一個年輕人對我說:“將軍,這位就是毋丘君,他和我大哥一起帶領軍民堅守聞喜的。”

“久仰大名,君不棄路途迢迢,辱臨敝邑,幸何如之?”我趕緊上前拱手以平輩之禮相見。

“將軍威名震於河東河西,往昔無緣得會,今日一見,得遂平生所願。”毋丘興也挺客氣,至少比我當年在聞喜時要客氣多了,那時我們連麵都沒有見過,雖然近在咫尺。

我一麵讓座,一麵讓親兵去通知賈衢過來相見。

“文崇,為何不見令兄裴君啊?”

聽了我的話,裴綰和衛覬尷尬得對視了一下,裴綰說道:

“大哥說他才疏學淺,恐怕難當大任,辜負了府君所托,請您另請賢能就任聞喜長為好,他一定竭力協助。“

聽了這話我暗自皺眉,衛氏、裴氏、毋丘氏、令狐氏都是河東大族,拉攏這些河東士人來當官吏,是團結地方勢力的一個主要途徑,也是我在河東站穩腳跟,並進而把這裏發展成基地的一個戰略舉措。雖然基本各家的人都有了,但裴徽在河東的威望要比現在跟著我的這些小青年高多了,他如果願意入幕,那對於號召河東士民支持軍府助益極大。他執意不願意來,應該是對我當時在河東的作為還耿耿於懷,兼且對我們拐走他弟弟十分不高興,或許還怪我連累他父親和三弟。

“出任聞喜長確實委屈了裴君,這樣,可否請裴君擔任屈就河東功曹從事一職,負責激勵舉薦督察河東人才呢?”親不親一家人,誅殺功曹衛固這些話就不提了,省得讓伯儒難堪。

“府君不必多心,裴君隻是因為生性恬淡,並且要侍奉高堂所以不願意為官而已。”衛覬倒是神色不變,笑笑對我說,又補充道。

“匈奴白波依托平陽,屢次侵擾絳邑、聞喜,都端賴裴君、毋丘君組織軍民抵抗,左邑、聞喜才得以保全。前些天匈奴又來侵擾聞喜,也是裴君帶人據城壁堅守,匈奴野無所掠才退走的。即使裴君不擔任官職,也一樣對府君幫助甚大。”

聽了這話我十分不高興,我作為河東太守明明已經進駐安邑了,匈奴來寇你們也不通報一下,那裏把我這個太守放在眼裏?看來王邑這個前輩真是讓河東各地都對官府失去了信心,以後要作的工作還是很多的。

不過畢竟客人初來不好說這些話,看到賈衢施禮完畢已經進來,我就笑顏說道。

“你們和梁道是故人,我就不介紹了。梁道給我竭力推薦二位高才,不揣冒昧,我想征辟伯儒為鎮東將軍府主簿,孟起為解縣長,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這個話主要是問毋丘興,伯儒我是有把握的,畢竟老關係在那裏,當然毋丘興肯和裴綰一起過來,那應該是願意的。就象前些天令狐楚親自從猗氏趕到安邑來接受猗氏長的印信,這是朝廷老規矩,他們應該都清楚的。

“府君不必客氣,保守鄉裏乃是我等職責所在,不容逃避。匈奴、白波等賊寇荼毒地方,程銀等土豪割據一方,使得百姓流離失所,社會動蕩、桑梓殘破,我等早有心改變這個混亂局麵,可惜力不從心,而王府君也是為賊所控製,身不由己。既然今日府君願意整治河東,還百姓以安寧,我們怎麼敢不甘附驥尾呢?”

“飛何德何能?竟能得二位大賢相助!”說罷我直起身子對著衛覬和毋丘興深深施一禮。

大家客氣了一遍,我就問道:

“那麼以各位之見,何人可以出任聞喜長呢?”

“屬下以為文崇就可以,經過這些天交流,我們感覺與三年前相比,文崇才學見識真是增長飛速,遠遠把我們這些故人甩在了後麵。看來和府君三年戎馬,文崇真是學會了許多東西呢!故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信非虛言!”

衛覬和毋丘興兩人本來就和裴綰是好友,尤其衛覬與他的關係特別好,所以可能感受特別深一點。聽了他們得話我高興非凡,為自己這個弟弟的成長而自豪,我連連點頭。

“嗯,嗯,文崇,怎麼樣?就看你大展文武之才了!”

裴綰靦腆得點點頭,大家都樂開了懷。對於這個任命,堂上幾個人都是滿意的,賈衢滿意是因為符合他的用人原則,衛覬和毋丘興高興是因為裴綰是他們的同鄉好友、總角之交。我高興那是因為裴綰是我的小弟弟和親信,我是看著他成長起來的,而且把裴綰派過去當聞喜長,裴氏和毋丘氏兩大家族肯定大力配合他的工作。裴徽就是對我再不滿,但絕對不會不支持自己的弟弟的。

“將軍,我想請老馬和我同行,不知道可不可以?”裴綰不和賈衢等人一樣叫府君,那主要是習慣使然,再說我對於稱呼也不看重,隻要別亂叫就行了,尊敬不尊敬、忠心不忠心也不在這上。

“那有什麼問題,就任命老馬當聞喜尉好了。至於縣丞你自己找吧,反正你上次在陳留帶了那麼多讀書人。”裴綰和老馬的感情向來不同一般,尤其是裴綰死了父親後,他有這一說也屬正常。

“不知道府君下一步準備如何走?”毋丘興畢竟是年輕人,話沒說幾句就開始問我這個問題,確實有點交淺言深了。

“孟起以為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作呢?”我特意反問了一下,既是避開這個問題,也是為了看看他的水平。

“屬下以為當務之急是立即派重兵進駐絳邑。難道此事梁道一直沒有給府君提起嘛?”毋丘興很不客氣,說得賈衢一陣臉紅。

“梁道說起過,不過前段時間一直忙著處理內亂,整齊安邑,所以擔擱了。諸君應該可以看到,經過梁道一番整治,安邑現在比以前是強多了吧?”我趕緊給賈衢打圓場。

“是,至少人比以前多了,不象我兩個月前來得時候隻有荒草。現在看起來是有點府城的樣子了。”毋丘興點點頭,不過很快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