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讓開!”我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史阿,大踏步奔了下去。衛覬、彌且不真等阻攔不及,隻是跟在後麵高喊。
本來就是大軍剛到,甲胄未卸,我從馬鞍上摘下鐵兜鍪套上,從近衛手裏奪過我的馬矟,喝叫士卒開了城門,這時衛覬已經來到我的馬前,抱住我的腿高聲喊道:
“將軍,這是偏將就可以做的事情,您身為大將,坐鎮指揮就好。”當然衛覬這是說的客氣,他心裏肯定說,就您這武藝,還去救人?不是給別人送貨上門嘛?不過我現在心急火燎,也不得這許多了。
“胡說,高見是我兄弟,公明是我愛將,我親自不去更待何人?”
說完一腳把衛覬踢倒在地,用矟杆一抽馬臀,踢馬出城,一邊跑一邊高聲喊道:
“馬超小兒,楊飛在此,可敢一戰。”
彌且不真、楊幹、史阿等一看,暗自叫苦,不敢怠慢,也趕緊率領五百親兵和五十近衛追了上來,把我圍裹起來。
啊,原野裏快速奔馳、挺矟躍馬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我不斷踢著馬腹,坐騎噴吐著氣息,拚命向前飛奔,越過了一個個丘陵,一塊塊田地,間或會看到我方的匈奴騎兵和敵方的羌胡騎,但看到我們大隊騎兵過來,都趕緊讓了開去,我們不斷接近雙方廝殺的的核心戰團。
等到距離更近的時候,我再一次高喊:
“我是楊飛,我是楊飛,鼠輩快快讓開。”
雖然我的聲音在混雜的戰場上傳的不遠,但我的標誌大將懸纛實在太突出,很快就吸引了正在混戰的敵我雙方騎兵的眼球。
我方騎兵,不論是四處亂跑的匈奴騎兵,還是裏麵正在苦戰的重騎兵都是歡聲雷動。因為以前打仗,我一般都是躲在後麵指揮,基本不親自出戰的,將士們服膺我也是佩服我的守信重義、指揮得當、待下寬嚴有度、為人隨和和賞罰分明,對於我的勇武是一點也不感冒的。今天見到我竟然破天荒的親自衝鋒陷陣都是士氣大振,大呼大叫著殺敵,特別是那些追隨我日久的重騎兵,原來比敵人圍攻的局麵立即大改。
敵方一見我親自出戰,為了爭功,都舍棄了自己的敵手,奮力撲過來,想斬了我的首級立下頭功,馬超一聽也帶領親兵放棄了對高見、徐晃的圍攻,指揮兵馬向我圍堵過來,邊跑還邊高喊:都給老子讓開,楊飛的狗頭是老子的。頓時剛才還空曠的原野裏,立即擠滿了人,西涼羌胡騎兵們披散著頭發翱叫向我撲來。
剛開始我們五百騎衝殺還是很得手,因為雙方騎兵們東一堆西一窩正在廝殺,便於各個擊破,但現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我這裏了,立即就感到無窮的壓力,不僅沒法前進,而且施展兵刃都困難,周圍到處都是人,有時是我的親兵,有時是敵人。彌且不真、楊幹、史阿等親兵營將領也急了,大喊大叫著奮力殺敵,但卻很難衝出去。親兵營就象大海中間的一葉小舟,雖然奮力拚搏沒有沉沒,但東搖西蕩,被逼迫的不停變換位置,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那裏了,隻知道紅著眼睛廝殺。
媽的,我捅,我躲,我擋。
還好跟著徐晃、鮑出他們好生學過馬矟,到了河東一直也沒撂下,雖然武藝一般,但近六七年的修煉功夫,今天堪堪應付的了,不過也險象環生,這些羌胡騎兵太凶猛了,雖然裏麵有很多婦女和老人、小孩,而且也沒什麼防護裝具,就是一身衣服,很多人連衣服都不全,包括很多女子也僅僅遮羞而已,但個個不顧性命的往上衝,我自己也越打越膽寒。不是史阿、楊幹一直在我身邊,我恐怕早都做了別人矟下之鬼。
這些人,不論男女老幼,個個都紅著眼睛盯著我,準確的是盯著我的頭。雖然見慣生死,此刻也是心裏暗自膽怯。
我正在奮力格擋,突然感到前方壓力一輕,我一陣欣喜,隻見高見和徐晃的大旗飄了過來,原來是孟達和公明集合了人馬過來救援了。我心裏一陣放鬆,一陣高興,大聲高喊:
“公明、孟達!”本來還想喊:快來救我。硬憋了下去,這樣一喊,本來高昂的士氣立馬得降下去。
高見、徐晃、姚興等衝開敵人的包圍,跟我們彙合一處,大家都是欣喜不已,互相在馬上擊掌一下以作問候。
可是高興沒多長時間就發現壓力又大了,原來馬超個家夥是想把我們幾個主要將領圍在一起殲滅,故意放他們進來的。隻聽見馬超在後麵高喊:
“眾將士聽真,誰斬殺了楊飛的頭顱,賞黃金一百斤,美女二十人,食邑一千戶,把蒲阪城賞給他,封為將軍那。”
羌胡騎兵聽了嗷嗷大叫,我一聽一陣苦笑,我自己的慣用伎倆、得意之作竟然被馬超搬過來對付我,真是報應,可實在一點都不好玩。
雖然我方騎兵驍勇,但敵人人多,而且好像還在不斷增援,我們的機動能力大大受到限製。馬矟折斷後,我就取出強弓,看著空,東一箭,西一箭地射殺西涼騎兵。這是咱的強項,倒也射死了十幾個羌胡騎,把箭矢射完後,收了弓,拔出長劍。實在不行,自裁吧,省得做那俘虜,苟延殘喘、任人恥笑,辱沒一生英名。
正當我和高見苦戰的時候,隻聽見一陣陣呐喊聲,一陣陣慘呼聲,我們一陣奇怪,騎兵都掃數出動了,還有誰來救我們?
隻見麵前的騎兵慘呼著不停落馬,我們才發現是弓弩士和步兵已經離開了營壘,大隊人馬列成戰陣開了過來。隻見箭雨颼颼,從我們頭上飛過,連我們都感到陣陣寒意,趕緊策馬向營壘靠攏。
殺散了幾個零散的羌胡騎,抹了一下臉上的血,定定了心神,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不光我臉上有血,連甲胄上、馬身上全部都是,頓時感到一陣惡心,從軍若幹年,如此親自出馬血戰算是第一遭。
隻見我方的大隊步兵排成整齊的方陣在趙岑和莊燦的率領下開了過來,和我們回師後一起停了下來。這時隻看見趙岑和莊燦兩人氣急敗壞的策馬趕了過來,兩人都是一臉溫怒,但到了我麵前倒也不好說什麼,隻聽趙岑說
“子雲,你受傷了?“
聽了他的話,我才感覺左臂有些痛,一看中了兩箭,還好有鐵甲,射的不深。背上也中了一箭,不過卡在鐵甲的縫隙裏,沒有射進去,說不定還是我們那個兄弟的傑作呢。親兵們過來割斷箭杆,稍微包紮了一下,戰場上也隻能如此了,能保住一條老命都不錯了,這點小傷算什麼。
我們一起回頭看去,隻見馬超也把大隊騎兵帶開了一段距離,距離我們有二三裏路,他的大旗豎立在一個丘陵上,好像也正在整頓人馬。我看了一下雙方之間的戰場,層層疊疊死了許多的人馬,還有很多受傷的士兵和馬匹在喊叫嘶鳴。
哎,如果不是親兵們的拚死保護,我也會躺在那裏的,不,隻是身體躺著而已,我的頭肯定早當戰利品獻給了韓遂了。我回頭看看擁護在身邊的親兵,已經有一百多兩百人人永遠不能回到這個光榮的行列了。
“孟達,我們損失多少?”
“不太清楚,可能一千人吧!”
“哎!一會兒派人去把我們的傷員救回來,那些死馬也拖回來作肉吃吧。”我長歎一口氣,這才打了個什麼啊,就損失了我這麼多精銳騎兵,以後還如何繼續?
“將軍,天色已經快黑了,我們撤回營壘吧?”
“啊?天快黑了嘛?”
莊燦的話把我從思考中帶回來,沒想到今天步騎一場混戰,竟然打了大半天,都是注意力太集中的原因,而現在我們的地方已經向西偏離了營壘十多裏。
“營壘建的如何?”
“建了一點,恐怕還得幾天。”
“連夜加班吧?”
“本來就是算的連夜加班。”
“回去吧!”
“是!”莊燦抬起頭有些責備地看著我,躬身稱是。回頭和趙岑一起指揮人馬交替掩護返回“營壘”。
或許我真的做錯了,雖然我看著高見他們凶險,但這麼多天了他們都是如此,應該有應對的方法。或許正是因為救援我,才讓他們失去了機動的可能,從而給敵人圍攻的機會,一路縱馬回城,心如亂麻。到了城門下,我就著夕陽,向南望去,隻見馬超騎兵也人頭跳躍著返回大營,隻聽見高見在給鉗耳莫於布置任務
“你今天晚上帶領三百匈奴騎兵過去襲擾,趕緊吃飯去吧,一個時辰後出發。子時我派楊幹接替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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