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有效射程超過四百步的雙臂床弩來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十架床弩輪番釋放,把彭排巨盾一個個射穿,把巨盾連同後麵的士兵一起串成一串,很快就在敵陣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高順一見,命令床弩和板楯蠻射手停止釋放弩矢,立即帶領本營剩餘的一千人馬當先衝了上去,牽逵、楊芳一見那裏甘休,也帶著人馬跟上。
河東對於步兵作戰、騎兵作戰還有步騎配合都有嚴格的規定,平常經常進行訓練,所以雖然牽逵、楊芳爭功心切,也得排成陣勢跟在高順營的左右兩翼,一步步的前進。
高順營來到距離敵人戰陣三十步的地方,隻聽高順一聲令下,隻見最前麵的牌刀手首先投出背上的三杆飛鋌,這卻是從徐陵那裏學來的絕技。飛鋌從天而降,重量加上慣性,威力比箭矢大多了。敵陣前許多正準備迎敵的士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落下來的飛鋌紮透,許多人甚至被釘在地上,哀號不已。
牌刀手投完三支飛鋌之後讓開地方,長槍手從後麵躍出,手持兩丈長的長槍對著前麵的敵人亂捅,牌刀手則隨後負責掩護,並且砍殺那些沒有被捅死的敵軍。
高順營雖然不過一千人,但長槍手和刀牌手的嚴密配合,殺的敵人節節敗退。
楊飛在馬上看的連連點頭,暗讚高順真是將才,史書上記載:高順率領的部隊稱之為陷陣營,雖然人數不過七百,卻能陷萬人之陣,看來卻也不是亂說。牽逵所部的四百兵馬也是在安邑附近練成的精兵,同樣殺的敵人哭爹叫娘,素質比較差的是楊芳的屯田兵,雖然人數最多,一共有兩千之眾,但前進速度卻最慢,使得高順的右翼暴露出來。
楊飛看了皺了皺眉,對著身邊的楊幹、苻鍵努努嘴, 兩人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立即招呼幾百匈奴騎兵上前支援楊芳,穩定陣線。
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指揮的必要了,楊飛策馬奔上戰場側翼的一個小土崗,避開廝殺帶起的漫天塵土。通觀整個戰場,隻見莊燦也已經指揮步兵從東麵開始攻擊,不過他卻是安排刀牌手和長槍兵押陣,攻擊的主力是杜珩率領的一千五百名弓弩士。弓弩士在杜珩的指揮下,排成射擊三疊陣,輪番釋放弩矢,把被騎兵趕到中央的敵人射的人仰馬翻,就是高覽怎麼努力,也阻擋不住兵馬的撤退。
原來楊飛到河東後,不僅設計製造了床弩,也把士兵們所用的弓弩重新進行規劃。將步兵中的弓手全部改弩手,將以前弓弩營用的臂張弩和弓全部淘汰給各地的屯守兵和差役,弓弩營和各步兵營的弩則全部統一為三種形製:六石、九石和十二石,分別塗以黃色、紅色和黑色。能夠使用六石弩的稱之為射手,能夠使用九石的稱之為弩士,能夠使用十二石的則稱之為材官。
蒲儼弓弩營裏麵最多的是弩士,材官大約有五百多人。此番參戰的一千五百人裏麵就有五百材官,他們乃是攻擊的主力,不論多麼厚的盔甲在他們麵前都如同一張紙而已,更何況高覽麾下大多數士兵都沒有甲仗呢,強弩射去,連敵人的馬匹都可以射穿,在一百步的距離上射殺敵人如同兒戲。
在弓弩營的射擊下,高覽的人被一排排射翻,而且大多是被射中麵部,這些弓弩手們一年到頭就是練這個,連看人都是習慣眯縫著眼睛,加上楊飛、蒲儼的嚴格要求,準頭奇佳,大多是一矢斃命。
這些弩手們在刀牌手的掩護下,施展三疊陣,不停地釋放弩矢,弩矢如雨一般飛去,如同割草一樣將當麵之地一層層的射翻在地。
楊飛看了看,不由大皺眉頭,這是在屠殺啊!而這些個軍漢為了獲得斬首功,才不顧敵軍是否已經處於劣勢,或者是在屠殺呢!
回頭對著彌且不真命令道:“傳我將令:讓騎兵不要追殺那些士兵了,趕緊把高覽這個正主擒住才是正經。同時你派人樹立白旗招降那些士兵,去吧。”
彌且不真趕緊按照楊飛的布置去作,等布置完了,勒馬站在楊飛背後看著別人都在施逞武藝,縱情殺敵,不由感到深深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