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公元198年)九月二十一日,南陽新野
“我的看法與張將軍一樣,現在絕對不能撤退,隻能打。我們現在尚有兩萬五千可戰之兵,裏麵更有赤鴉軍、白耳兵、推鋒營這樣的天下精兵,即使曹操有十萬兵馬,想吃掉我們,不硌下他幾顆大牙那也休想。所謂兵敗如山倒,一旦撤退就很可能會演變成逃跑,那就大勢已去了。”
“嗬嗬,還是公理的話對我的心!”張飛聞言綽髯大樂,文聘聞言道:
“可是怎麼打呢?曹仁迂回張樓橋,急行軍的話最多半個時辰就過來了,而半個時辰要殲滅對麵的曹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高順聽後笑笑,抬頭問黃忠道:
“聽說荊州帶甲十萬,怎麼會隻派黃將軍率領八千赤鴉軍援救張將軍呢?其他軍隊呢?難道沒有後續援軍嘛?”
“還不是因為小霸王孫策嘛?他去年領兵一路從江東打到豫章,勢如破竹,陛下隻好將大軍南調江夏增援黃祖,後來孫策雖然退走了,但是軍隊依然沒有調回。這次南陽危急,陛下派老夫先來援救,說是隨即調大軍北上,可現在過去一個多月也沒見援軍到來,蒯大人多次發文給我說大軍已經在路上了,可是總沒有見人影,否則有那五萬大軍回調,打敗曹操是根本不成問題的。可朝廷那些高官隻知道空談什麼詩書禮儀道德,哪裏知道救兵如救火的道理,是根本指望不上的,我們還是自己救自己吧。公理,時間緊迫,你還是趕緊說正經的吧!”
看見高順盡說些有的沒的,黃忠不僅急躁起來,現在時間多麼寶貴,如果能夠保住一條老命,閑來無事不妨聊聊這些廢話。
“是,末將的意見就是,我們這裏出動所有兵馬,立即與當麵曹**戰,嚴厲督陣,隻許前進,後退一步立即格殺。同時派出多路信使,飛馬告訴劉使君和鄧濟將軍,讓他們布置兵馬,虛張聲勢,偽做大軍來援,而我們進攻前也要告訴所有士兵,援軍已經不遠了,以振奮士氣。”
聽了高順的意見,邢道榮撓撓頭,問道:
“這,這,行嗎?曹操非常奸詐狡猾,可不是好糊弄的。”
高順舉起右臂,指了指已經不斷西沉的落日,一字一頓地說道:
“天,要黑了!”
“行,就這麼幹。一會兒進攻,就按照現在的陣勢,老夫帶領赤鴉軍為中路,英明帶領所部為左翼,張將軍與雲長、孟德、公理為右翼,仲業的駐防軍為中軍,支援四方。公方帶領弓弩營斷後,防備敵軍,特別是敵騎兵擾我後背。告訴全軍,前軍敢有後退者,後軍斬之,隻許進不許退。”
黃忠想了想,用力拍了一下膝蓋站了起來,其他將領也沒有異議,立即散開布置戰事。很快,四處都是歡呼之聲,黃忠知道怎麼回事,苦笑一聲,安排了五十個精明的本地赤鴉軍去送信。又拔出赤琔刀割下自己的一截戰袍,交給親兵張明,說道:
“阿明,把這個交給我兒阿敘,告訴他,如果老夫有什麼不測,不要想什麼為我報仇的事情。讓他好生奉養母親,畢生不得近軍旅。”黃忠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看看漫天紅遍的夕陽,歎口氣道:
“為將者,統率虎狼之兵,絕人宗祀,殺人父兄,***女,最是有傷陰德,以後黃氏子孫世世代代都不許再參與軍事,好生讀書養性,耕種三畝薄,田奉養父母,撫養妻兒就好。”
“老將軍!”
黃忠揮揮手,暗自擦了一把眼淚,罐兒不離井上破,將軍多在陣上亡,從參軍的那一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對於自己這樣畢生戎馬的老將來說,戰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吧。
不過片刻功夫,聯軍眾將調整好隊伍,黃忠中軍一陣暴豆子一樣鼓聲連續響起,聯軍戰線各處也都擂響了戰鼓,隨即兩萬五千將士發一聲喊,向當麵的曹軍猛撲過去。
對於聯軍會拚死反撲這種可能,曹操早都預料到了,並且做了布置。一見聯軍動作,騎督驍騎將軍夏侯淵立即指揮四營七千騎兵迎了上去,後麵步兵也在曹操和夏侯惇等將領的督促下,擂鼓列陣,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