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芸譯聽到陽台有動靜,剛開始以為是雪太大壓斷了樹枝,沒想到過了一陣子動靜還沒有停止。
她猶豫了一會兒,戴上眼鏡後下床走到陽台。
靠著一樓客廳的光,她看到地上折斷的一截樹枝,定睛一看,旁邊還有個蠕動的黑影。
還以為是賊,鹿芸譯想大聲喊辛姨報警,結果那人稍微側過腦袋,那人不是蔣澤菘是誰?
蔣澤菘試圖用手支撐起身體,但是剛才刮風時候不小心讓樹枝劃到了他的手臂,腰好像也扭了。
現在處於一個動彈不得又不願意呼救的狀態。
幸好大雪是今天剛下的,挺軟挺厚,不然可能腳也會傷到。
他暗自慶幸,又試圖爬起來。
辛姨看到鹿芸譯突然慌慌張張從房間裏麵跑出來,以為房間裏有蟲。
但見她穿成那樣,門外幾度的天氣,她正要打赤腳就往門外跑,她不生病誰生病。
“小鹿,你去哪?你披件外套,至少穿鞋啊!”
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耐凍嗎?辛姨操碎了心,放下手裏要熨的衣服,叫上劉叔也追出去。
蔣澤菘正惱要不要慢慢爬回家,眼前突然有一雙被凍得發紫的腳丫子。
他抬頭,鹿芸譯的腿很誘人,白得像細嫩的乳酪,筆直修長。
不是像電線杆子一樣皮包骨,而是勻稱得挑不出一點毛病。
順著看上去,他甚至還能看到一抹不該看的顏色……
教養使他快速低下頭,恰好和鹿芸譯那雙可以用來噴火的眼睛避開了。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冷的,她嘴唇緊閉呈一條直,眼神銳利,臉頰微微泛紅。
甚至有些發燙,眉頭皺得更深,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和警覺。
氣息很急促,胸膛上下起伏,告訴了蔣澤菘現在她很生氣的樣子。
果然,在他眼裏講話輕聲細語,弱不禁風的同桌,開口對他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這是你的訓練項目嗎?
你是怕摔不死偏偏挑下雪天嗎?
怎麼專門挑自家的,還怕摔疼了沒人給少爺你包紮啊?
非要糟蹋這棵紅豆樹做什麼?自己感情不如意就打算不給別人看相思樹嗎……”
一頓輸出讓本來因為酒精上頭的蔣澤菘腦子更糊塗了,後麵他根本聽不進鹿芸譯在講什麼。
又不敢打斷她,隻能保持本來的姿勢乖乖挨罵。
鹿芸譯中途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去拿蔣澤菘剛才爬樹前丟在地上的外套。
她拍掉上麵的雪,一臉嫌棄地走去他麵前,略帶生氣地往他身上重重一蓋。
地上的人睜大了眼睛,看她動作,他還以為要蓋她自己身上。
見她一臉怒氣又嫌棄皺著眉頭地往自己身上蓋外套的傲嬌樣子,可愛極了。
鹿芸譯罵得實在沒話說了,又有點沒地兒撒火,又帶著怒氣往他蓋著衣服的肩膀跺上兩腳。
她沒用多大勁,蔣澤菘倒是很配合她悶哼一聲,搞得她都有點心虛,覺得自己和他是現實版農夫與蛇。
“等你傷好了再收拾你。”
鹿芸譯放下狠話,身體的動作可沒閑著。
她費了渾身力氣才把蔣澤菘從地上拖起來,蔣澤菘順勢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這件平時到自己沒到自己大腿的衣服居然能到她膝蓋上。
她終於允許和他有肢體接觸了,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變成自己的拐杖撐著他走路。
她好小一隻啊……
蔣澤菘低著頭看她落了雪的發,抬手悄悄幫她清理了一下。
見鹿芸譯的身高才到自己腋下,他看著她走得艱辛的步伐,內心泛起驚濤駭浪。
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他內心終於下了某種決定。
鹿芸譯心裏正在走一步抱怨一句他怎麼這麼重這麼高,這個夜怎麼那麼冷那麼長。
突然感覺自己的雙腳懸空,披在身上的外套也把自己裹起來,膝蓋處和腰上突然多了兩隻手。
她下意識因為害怕勾住蔣澤菘的脖子。
“小爺我還沒死哪裏用得著你當拐杖,照你這速度天亮了我倆都爬不回家。”
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剛才那句話他在自己耳邊吐出一口混著些酒意的熱氣,她也能感受到近處他鼻子裏呼出來的酒氣。
她自己也愣住了,好像自己並不排斥,不管是他身上的酒味還是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