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菘機械般鬆開手,一聲不吭地低頭看著自己那隻大手被兩隻小手捧在水龍頭下麵。
劉旭在一旁看著,感覺那個勉強到菘哥胸前的女孩子快要急瘋了,她嘴裏的話根本沒停下來:
“你們練體育的皮那麼厚嗎?豬被燙前都會叫,怎麼,你是不怕開水燙的死豬嗎?幹嘛不說話?燙到聲帶了?”
劉旭強掐著自己的屁股,在這個嚴肅的環境忍住不笑,但是這隻炸彈貓罵人幽默得很,雖然前麵那句也把他給罵進去了。
蔣澤菘耷拉下腦袋,看著她專注的側臉,乖乖聽著教訓。
“看來你給我打水的難度很大嘛?以後別再放水讓我贏了。”
雖然劉旭沒聽懂後麵那句話,不過他倒是能猜出個大概。畢竟菘哥爭強好勝的性格從小就喜歡打賭,不過一般可就沒輸過。
他拍拍菘哥的肩膀,向他打個自己撤退的手勢,趁著下節自習課,跑去醫務室拿燙傷膏。
本來還想借機認識美女,不過算了吧,他又不是不會看臉色,沒準湊上去打個招呼都能被那隻炸彈貓一頓罵。
上課鈴打響前幾秒,鹿芸譯才把蔣澤菘“牽”往教室。
不明白同桌不久前剛和她像小孩子一樣耍小聰明拌嘴,下課了就突然摔門而出,現在的狀態像一眨眼後被抽幹智商的天才。
飲水機前水蒸氣彌漫,那開水直流在他手上那一幕,可把她嚇壞了。
記憶裏好像衝過去的時候還把蔣澤菘身邊那戴眼鏡的男生撞到柱子上麵了。
蔣澤菘低著頭,看那隻為了避嫌隻扯衣角的小手,主人的嘴也不閑著:
“你放學以後路過藥店就買點膏藥,如果沒有的話,我下周回家了帶給你。”
他聽得一字不落,又回想起她剛才罵人的樣子,沒控製好情緒,不小心樂出了聲。
不過鹿芸譯似乎沒有注意聽,就算聽到也隻當他是精神不正常。沒準還會開心呢,畢竟一桌的精神都有點問題。
回到教室,蔣澤菘的書上放有一支包裝都沒有拆袋的燙傷膏,剛要動手用指甲撕開,便聽到一旁的嘖聲:
“果然不一樣啊,受傷都有人第一時間送藥,真讓人羨慕啊。”
蔣澤菘疑惑地“啊”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個陰陽的語氣。
鹿芸譯心裏醋醋的,不愧是鐵九流量男明星,剛受傷不過幾分鍾就有小女生送藥。
拿藥膏的人哪裏知道她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解釋,這絕對是剛才劉旭從醫務室拿回來的。
被她這麼一說,蔣澤菘眼珠子一轉,本來要拆開包裝的動作反手一轉,那支藥膏被丟進抽屜裏。
這節是語文課,老師還沒來之前,隔壁班一個男生貓著腰竄進來,鹿芸譯隻覺得一陣風後有人閃現在自己旁邊,嚇得往蔣澤菘那邊靠。
那人隻不過是來送飲水機邊上被遺忘的杯子,被鹿芸譯簡單送糖感謝幾句後,美滋滋地又從後門溜出去了。
蔣澤菘也在一旁內含:
“同桌也不錯,第一時間就有人送水杯。”
本來想反駁的鹿芸譯見到語文老師已經走進來,隻好作罷。
好巧不巧,這節課要講試卷。
好巧不巧,兩人那天都請假了。
好巧不巧,語文老師是政教處主任。
好巧不巧,當著語文老師麵翻出來的是兩張比臉還白的試卷。
語文老師當然“客客氣氣”地請了兩個人出去外麵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