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下課鈴剛打響,因為操場要布置社團活動的舞台,所以這天便不用做操。
蔣澤菘聽到身邊有重物砸向桌麵的聲音,看著同桌一頭栽在桌子上的腦袋發笑。
實在不行他現在去給她買杯咖啡吧,下節可是老師最嚴厲的語文課。
坐在教室對角線的何煥渝又“路過”兩人身後,主動向已經趴下去睡覺的人搭話:
“鹿同學,你盤頭發更好看了。”
“嗯,謝謝誇獎啊。”
鹿芸譯埋在手臂裏的腦袋隻是偏了個角度,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聲音迷迷糊糊倒像是在講夢話。
蔣澤菘把凳子往後翹,腿搭在桌上,眯眼看何班長拖來一張凳子,在同桌的一旁坐下,開始找話題。
應該是聊言情小說,他聽到個書名,好像叫什麼王的傾城什麼妃,一聽就是狗血的言情小說,同桌肯定不屑於看這種。
見到同桌招架不住坐起身來,他還以為她忍不住要生氣了,沒想到她隻是有點睡眼朦朧,似乎對這個話題挺感興趣,兩人倒是你一言我一語,交談甚歡。
怎麼回事兒?合著鹿芸譯真的愛看這種書?他還以為她看的全是數學公式呢。
莫名有一口氣堵在他的胸口,蔣澤菘冷哼一聲,拿起鹿芸譯桌麵上的紅色保溫杯摔門而出。
教室裏同學大多狀態都是困怏怏的,現在幾乎都已經入了夢,剩餘幾個學霸還在刷題,根本沒人關注這個方向的動靜。
鹿芸譯也是看了一眼那個身影皺眉,開玩笑的語氣和何煥渝解釋可能是反射弧長一點的起床氣。
兩人繼續討論小說情節,何煥渝在後麵越來越發覺鹿芸譯不在狀態了。
先前明明能從女主的劇情開始猜測,怎麼現在分析反派時候感覺她心不在焉。
“你怎麼了?還沒退燒嗎?”
他伸手就要碰她的額頭。
鹿芸譯足夠敏感,知道他想幹什麼。哪裏能給他機會,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
“已經退燒了,你先回去,我有點事。”
沒等何煥渝開口作答她就跑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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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蔣澤菘擰開手裏紅色保溫杯的瓶蓋,正站在飲水機旁邊要接水,水杯上還貼了點卡通貼紙,花裏胡哨的。
劉旭一臉八卦追問:
“菘哥,你的黑色水杯不見啦?”
調侃的語氣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更何況蔣澤菘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但想起這水杯的主人還在教室和另一個人熱火朝天討論著他聽不懂的言情小說,他握水杯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我在生什麼氣?我這麼關注他們做什麼?他們聊得開心和我有什麼關係?
耳邊是劉旭無數次驚呼他的名字,周圍蔓延的白色蒸汽,那溫度連剛追上來的鹿芸譯都感覺到手背一燙。
“蔣澤菘!你的魂被狐狸精勾走了嗎?!”
連劉旭都被這聲音嚇得一激靈,他先前在提醒菘哥手快被水燙時,已經看到鹿芸譯怒氣衝衝過來,卻沒想到長得文文靜靜的一個美女,一開口像隻炸彈貓。
鹿芸譯從他和菘哥之間的縫隙中竄到飲水機的旁邊,關上熱水的按鈕,把蔣澤菘那隻被燙紅的手背拿去一旁的冷水衝洗。
“你鬆手啊!”
她急得話都帶上點哭腔,輕輕拍他的手腕。
到底是誰家同桌跟個弱智一樣,17歲打水被溢出來的熱水燙傷,去用冷水衝洗還死死抓住杯子不放手啊!
難不成這家夥的魂真被狐狸精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