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阿沃從未去過,但他毫不懷疑,建造這樣的東西超出了八大家族的能力。這也是為數不多的讓沃爾頓徹底厭惡的事情之一,盡管他從未說過原因。
一種深深的困惑與痛苦交織在一起,籠罩著埃蘇斯的每一個動作。他放下了控製器。無人機上下晃動,跟隨他手中的球體,試圖預測他的目標。他咆哮著。他抽泣著。他的心跳加速。
“計劃在某個時候問你的名字,”阿沃說。這是一個風險,但有件事告訴他,這會把埃蘇斯的注意力從他內心的動蕩上移開。“本來打算在我們出去之後問的。如果我們出去的話。但其他事情發生了。”
“我的名字,”父親咕噥著。他抽了抽鼻子,把鼻涕卷了回去。“隻是......直到現在才重要?隻是現在,我還沒死嗎?他難以置信地笑了起來,一邊捂著臉,一邊俯視著自己。
“說你要死了,”阿沃說。“錯了。現在名字值得知道。就這麼簡單。
“僅此而已嗎?如果我證明自己很堅強,我就可以成為一個人了嗎?我的孩子呢!怎麼辦——”
“不是強壯,”阿沃咆哮著,在父親的咆哮還沒開始就把他打斷了。那個男人向他退縮,太震驚了,甚至都沒有把無人機對準阿沃。“隻是生存。強壯和生存。兩件不同的事。”
“噢,天哪,”人質祈禱道。對他們來說太糟糕了,他最接近的救世主是一個食屍鬼。一個正在考慮如果有機會就吃掉他們的食屍鬼。
“與強壯無關,”阿沃說,看著父親掙紮著堅持自己的憤怒,努力不打破。“我也不是。德勞斯也不是。我們都不是。你的孩子很倒黴。他沒有希望。我們其他人...運氣。一些技巧。
“難道僅僅是技巧就能讓你死而複生嗎——”父親低聲說。
阿沃用一隻爪子抓住他的下巴。埃蘇斯睜大了眼睛。“從未死去,”阿沃低聲說。這個人是個傻瓜。他想讓頭頭知道真相,讓他們失去為數不多的優勢之一嗎?阿沃還沒有準備好與另一個神裝者戰鬥,他不會在他力量的搖籃裏被擊倒。
他把手從埃蘇斯的臉上移開。父親咽了口唾沫。“幻覺。創傷會讓你產生幻覺。同意。”他蹲下身,靠在父親身上。男人被震驚了。沉默了。現在從他手中拿走無人機的控製模塊很容易。阿沃沒有。這個男人值得依靠。
“比方說,你殺了這個人——”阿沃說,指著人質。
“什麼?”助手吱吱叫道。“不,等一下——”
“——我們假設人質保持安靜,以防食屍鬼餓了。”
吱吱聲停止了。人質擁有足夠的智慧。對於他的生存幾率來說,這是多麼令人鼓舞。
“然後呢?”阿沃問道,將目光投向了艾蘇斯。“阿沃問道,又把目光投向埃蘇斯。“他無關緊要。頭頭會再找一個。沃倫斯。這裏有許多肉。辛迪加完好無損。你會死的。和那個男孩一起死。但他們會繼續殺人。更多像你這樣的人。更多死去的兒子。”
埃蘇斯咬著嘴唇,鮮血直流,“我可以......我......”
事實上,前麵的路很簡單,隻要他們還在辛迪加,就不可能自由,所以,辛迪加就不可能存在。阿沃認為,父親可能會喜歡他的計劃所需要的暴力。
“強盜們來了。一旦他們失去耐心就會來抓你。如果你投降的話,可能不會。如果你放了這個人。”阿沃對人質做了個手勢。“他沒用。把他放出去。讓這事兒辦成。
“殺了我,”父親笑了起來,聲音很苦澀。“我不怕。”
“沒說殺,”阿沃說。他的聲音中縈繞著一絲威脅。“他們可以帶你去。把你的男孩從記憶中剔除。把你當成器官農場。
父親臉色蒼白。“什麼——為什麼——”
阿沃指著房間四周,以及上方閃爍的軌跡。“鬼魂。你腦子裏的那些?這個城市裏每個人都有的那些?我用的那些?由死者的記憶組成的。”
“死者的記憶,”父親眨了眨眼。
“對,”阿沃說。“很複雜。就像殘餘物質一樣。人死後,部分大腦被撕裂。虛無‘記得’你的大腦。但大腦注定要死。虛無試圖拉扯。掙紮撕裂了序列。碎片。幽靈。把它們作為線程留在虛無。”
父親咽了口唾沫。“這和——”
“可以使用鬼魂來塑造認知,”阿沃繼續說道。“把智慧、情感、經驗和知識都拉出來。用它們來製作樂器。超心智的序列記憶;修改感官。
“我不明白——”
“也可以用它們把東西拿出來。”
這時,父親看起來病懨懨的。“可以......他們能把我兒子的心思放回去嗎......”
“不,”阿沃說。“不,那個男孩。他以平民的身份死了。對他來說沒有植入物。現在消失了。除了記憶碎片,什麼都沒有留下;知識的回聲。辛迪加。他們可以對你做更糟糕的事情。
“更糟,”埃蘇斯呻吟著,“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呢?
阿沃聳聳肩。“可以帶走他最後的記憶。把它們鎖在你的腦海裏。鎖在一個記憶觸發器上?讓你在想起他的時候重溫他的死亡。”埃蘇斯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這就是為什麼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的。那個男孩。這樣我就能記住。萬一他們決定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