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有勇,我的鄰居,比我大兩個月,我倆一起念小學、初中、高中。更難得的是:十二年裏我們都被分在同一個班。如此有緣的夥伴任誰都以為這肯定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如果你也是那樣認為的話,我隻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錯了。
我跟他並沒能成為好朋友,恰好相反,我們是一對遠近聞名的死敵。兩人不見麵則已,一見麵輕則惡語相向,重則大打出手。幸好向來都是我贏的多,可他跟王強一樣是那種十頭牛也拉不回頭的倔強脾氣從不服輸,真是服了他。
讀念完高中對我而言本已算是了不起的奇跡,從未想過要報考,就算父親拿著手臂般粗的木棒威嚇也沒有屈服,在母親的眼淚麵前卻不得不低頭。
當同學們把填好的誌願表都已上交班主任的時候,我的口水卻將其打濕了一大塊,若非同桌兼女友的小玲把我搖醒的話,總看我不順眼的班主任非得親自出馬不可。就在我看著誌願表發愣的時候,史有勇闖進了了我的眼簾。
“怎麼啦,這麼久還沒填好呀,還在猶豫嗎,想不出該填哪所學校是吧?”別聽他的話像很關心我的樣子,隻要聽那帶刺的語氣就知道在挖苦在諷刺。見我沒吭聲,他又說了:“說的也是哦,以你的水平能拿多少分呢?要找錄取分數線這麼低的學校確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剛睡醒沒心思跟他吵架,隻是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把誌願表往左一拉移到了小玲麵前,“XC大學。”
“什麼?”小玲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望著我。
“替我填上XC大學。”我重複一遍。
“XC大學,這怎麼可以?”
“我讓你填你就填,囉嗦什麼?”
看我不耐煩,小玲不敢再出聲,連忙乖乖的執筆填上。
“瘋子,不愧是瘋子真的瘋了,在向我炫耀嗎,到時候考不上豈不是更丟人?還是有自知之明明知道不管考什麼學校結果都一樣,所以故意報這麼一所名牌大學充充門麵就算是死也讓自己死得好看一點呀?”
“‘活無謀’別在我麵前逞口舌之能,有種的咱們打個賭,如果我考不上了XC大學的話,我便回家上山砍柴去;如果考上了的話,你砍柴去怎麼樣,敢嗎?”我挑釁地看向他。
“好,一言為定。”他想也不想,“如果連你這種人也能考上XC大學的話,那我就算考上別的大學也沒臉去讀了,還不如回家上山砍柴。”他一臉的輕鬆,接著又假惺惺作同情狀:“瘋子,其實上山砍柴賣也是很有前途的,像你這麼有力氣,一天砍三五百斤是沒有問題的。好好幹,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希望天然氣的使用不會太快普及,要不然你很快就得失業了。”那表情仿佛我已經落敗了一樣。
“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我冷冷的回答。
這家夥迄今還可以在我麵前趾高氣揚,便是依仗著學習比我好一點。並非他比我聰明,而是為了保持在我麵前那麼一丁點可憐的自尊,他花在書本上的時間要比我多得多。看他一副趾高氣揚小人得誌的樣子,我就有一種要K人的衝動。
“淩峰,何必跟他嘔氣呢,你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你前途命運的大事,不可因一時之氣而草率決定呀,要不我再為你填上兩所分數線較低的學校吧,本省的大學也不錯呀。”小玲小心翼翼的說,轉而又向史有勇嚷道,“史有勇你何必拿這個來氣他呢,你明知道高考是人生一個重大的轉折點,你這樣很可能會害了他。”
“不用你多嘴。”說著,我奪過誌原表便向講台上的班主任走去。
對我的驚人之舉早就產生了免疫力的班主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他把厚重的老花鏡摘下擦了擦又複戴上。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學生,沒能把你教好是我的責任,我感到很慚愧。填報誌願對每個學生來說都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他的話讓我很感動,回想這三年我倆都是在敵視中度過的,他常以我作為反麵教材來教育班裏的同學,說我是他從事教育事業三十多年來所遇到過最為頑劣的學生,教導同學們千萬別學我,因為像我這樣的人將來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出息的。當然,對這樣看自己的老師我相信誰也不會對其有好感。他很久都沒有用這種平和,慈祥的語氣和以老師身體對我說這樣的話了。回想三年的恩恩怨怨,心中一時百感交集說不出是個啥滋味。
“直到現在你還是這個性子,還是不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啊!”見我不作聲,他搖了搖頭接著又說,“我卻不能不對你負責,我會再替你選兩間別的學校,希望你好運。”
一刹那,隻覺得往日麵目可憎的他竟是如此的和藹可親,就連他的大鼻子看起來也都覺得那麼的好看。唉,我為何要給他起“袁老頭”這樣的綽號呢?感到眼眶有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在湧動,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我第一次向他深深的鞠躬:“謝謝老師。”
抬起頭來我看見他慈祥的笑了,眼眶裏含著淚花。我也笑了,同樣眼眶裏也滿是淚花。我知道此刻三年來一直積壓在我倆心頭的烏雲被這輕輕一笑而被一掃而空,讓我感到非常輕鬆愉快。真沒想到這積在心裏長達三年的怨氣是那麼的不經一笑,也許這就是電視上常說的一笑泯恩仇吧。值得慶幸的是:我倆不像電視上那樣,“一笑”通常都是在生離死別之前才露出來。
其實我深知以自己的水平就如“活無謀”所說的那樣,想要考上最低等的大學都是一個大問題,更別說XC這所國內著名大學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不管報哪所學校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體麵一點好看一點。之所以還要跟他抬杠,隻是不甘示弱於他罷了,所以考完試後我並沒有跟其它同學那樣坐在家裏靜候佳音,而是第二天一大早便拿起柴刀,斧頭和繩索跑進山裏砍柴去了。
記得老媽拿著錄取通知書找到我時,我正挑著一擔足有一百五十斤的木柴往山下走,看到她淚流滿臉的樣子我還嚇了一大跳以為家裏發生了什麼變故。直到從她手裏接過錄取通知書,這才得知自己竟然考進了XC大學。當時我一下子就蒙了,就像中舉的範進一樣簡直分不清是真是幻,傻乎乎的一連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臉都被打變形了。雖然很痛,我卻高興得蹦起來。
第二天,史有勇便用扁擔挑著繩子,手裏提著柴刀進山砍柴去了。本以為他也會像班主任或電視上演的那樣,隨著我們十二年的同窗生涯的結束,我倆之間的恩怨會至此劃上句號。沒想到他在上山前卻轉身丟下一句:“老天爺簡直有眼無珠,竟讓你這種人爬進了XC大學的大門。”
他輸了都不甘示弱我當然就更不能示弱了,當即回敬他:“別心理不平衡,這個要講求實力,如果老天爺真瞎了眼,為何你不也爬進XC大學呢?你放心,我會堂堂正正的走進XC大學校門而絕不會爬著進去的。”對著他的背影我高呼,“‘活無謀’,其實上山砍柴賣也是很有前途的,像你這麼有力氣,一天砍三五百斤是沒有問題的。好好幹,終會有出息的一天。希望天然氣的使用不會太快普及,要不然你很快就得失業了。”把這一句話丟回給他感到特解恨。也正因他那句話,我才會把爬著進入XC大學校門視為我的一大忌諱,才會把令我爬著進校門的張達富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在學校坐大後,張達富為當時那一推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每每提起此事他無不痛心疾首。為了懲罰他,我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跟他一樣迷戀上摸女生的屁股了。並為此博得了一個比他“金眼狼”對女生更有震懾力的外號——“金眼魔狼”。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外號,向來我對好色之徒最為反感,如今自己卻成了其中一份子,心中憋悶呀。我也曾想過要痛改前非洗掉這個壞名聲,並曾為此付出很大的努力,可都以失敗而告終。每當看到美眉那鼓鼓的極富彈性並微微上翹的臀部時,我連自己姓啥名誰都忘了,一心隻想著先摸為快哪還記得那麼呢?
唉!沒想到做這種事也會上癮。早知如此,我也不會想出這麼一個報複張達富蠢招了,虧我當時還為自己這個餿主意而自鳴得意呢。
不管怎麼說,我已經從一年前的弱者被欺負者,變成了今天的強者欺負別人者。不可否認一年之內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算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在A市裏舉目無親,無權無勢的外省農家孩子呀。除了我宋淩峰之外,有誰可以做到這點呢?
大凡教過我的老師都會為我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而深感惋惜,但不可否認能做到這一點足以證明我也算個人才。想想這一年的變化實在讓人歡心鼓舞,看著眼前如花似玉般的美眉們,想到在以後的幾年時間裏能夠與她們共處同一片藍天下,心裏不由浮起許多美好的遐想——不少美臀正向我招手。這是一件光想著就能讓人熱血澎湃興奮不已的事情。
為了能讓大家感受和分享我此刻愉悅的心情,不由仰天疾呼:“我,宋淩峰回來了。”由於做了深呼吸憋足了氣,此時呼出中氣十足一字一頓遠遠的傳出,隻覺穿雲裂石響遏流雲,餘音在校園裏震蕩回響。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的嘴還來不及合上,隻見原本來來往往忙於奔走的眾人忽如中了“定身術”一般,一個個呆在原地並都向我看來動也不動。
難道忘了拉褲褳?忙低頭查看。沒有呀,拉得嚴嚴的。快速把全身上下審視一番,沒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這才放下心來。可他們為何還愣愣的看著我呢?都足足十多秒鍾之久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對了,肯定是我長得太帥氣了吧。對,肯定是這樣。這不,前麵那位女同學連口水都流出來了還一臉的傻笑,那樣子跟劉超凡看到美女時的表情沒兩樣。真想不到我宋淩峰原來也有這般魅力呀,真讓人感到高興。怎麼也得向他們表示表示感激之情吧。不錯,是該有所表示。於是,我露出一個自認為最為友善頗感生澀的笑臉,跟大家揮揮手:“同學們大家好,好久不見我想死你們了,暑期過得還愉快嗎?”
“是‘金眼魔狼’,快跑!”
我話音剛落一名女生倏然尖叫,那尖叫有如重磅炸彈一般在人群中炸了開來,眾人嗡的一下子,發出各種各樣的尖聲驚叫並四下逃竄,個個有如見了妖魔鬼怪一般的恐慌。眼鏡、、書本、發夾、梳子、鞋子、零食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前一秒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校門口,瞬間變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剛才看到的一切仿佛隻是幻覺。
真讓人感到難過,我宋淩峰真有如此可怕嗎?不錯,我是有摸女生臀部的嗜好,可全校數萬女生,被我摸過的頂多十來人。再說我又不像張達富隻要是女性便照單全收,若非長著性感美臀的美眉我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更別說會有撫mo的念頭了。要逃,也得先照照鏡子再作決定。女生就是這樣愛慕虛榮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這麼做簡直是在往我臉上抹黑。男生逃跑還情有可原,畢竟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誰不順眼便會毫不客氣的衝過去將其狠K一頓。至於何時心情好何時不好,可就不好說了,心情這種微妙的東西就連我自己也無法控製得了,所以他們未雨綢繆是明智之舉。
咦!前麵不遠的一棵榕樹下不是還站著一個長相還湊合的女生嗎?看來我宋淩峰還沒到人見人怕的地步嘛!心裏總算找到了一點點的慰籍,為了表達對她深深的感激,我把手揚得老高並連連擺動,大聲跟她打招呼:“那位女同學你好啊,非常高興見到你。”
不曾想,看到我打招呼,那女生馬上雙眼發白口吐白沫,然後直挺挺的仰天便倒。她這一反應令我深受打擊。
看著瞬時變得冷冷清清的校園,心裏頗覺無趣。唉!算了,還是先進去報名再說吧,現在他們都躲得遠遠的,不用排隊正好可以省下不少時間。如此一想心裏便又愉悅起來。
沒走幾步,一人從門旁的保衛室旁姍姍走出。隻覺眼前一亮,嘩!該不會是眼花了吧,是一個絕色美眉耶。雖說學校裏女生十八到二十三四的居多,在數萬人中不乏秀色可餐的美眉,但這麼漂亮的美眉我還是第一次看。她,秀麗端莊的五官,烏黑飄逸的秀發,堅挺飽滿的胸脯,窄窄的腰圍,修長的美腿,雖看不到她的臀部,但我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其誘人程度絕不比其胸部遜色。如此美麗的外麵襯上她那將近一米八零的高挑身材,簡直是天使與魔鬼的絕佳組合。在其天使般嬌美的臉龐下有著魔鬼般致命誘惑力。對男人來說其殺傷力絕不亞於原子彈。
我是怎麼了,鼻子好像有液體流出來了。我從來都不流鼻血的,該不會是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看到絕色美女的異常反應吧。伸手一抹,媽的,好端端的怎麼流起鼻涕來了,不會是對她感冒了吧?怎麼會,她是給我驚豔之感,可我並沒有像小說或電視演的那種心跳加速一見種情的過敏反應。
她在校門前停了下來好像在等人,不時回頭往校內張望輕蹙著眉頭,顯得很不耐。不經意的她匆匆掃了我一眼,那目光讓我覺得冷颼颼的,臉上冷若冰霜,就連眸子也冷得不帶任何情感,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像在警示所有人:別惹我。再看其身上衣穿和渾身透出的高貴氣質,說她不是有錢人的女兒絕對沒人相信。
哼,自以為長著一張好臉蛋一副好身材仗著家裏有點錢便擺出一副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臭架子,自以為有多高貴多了不起,脫去衣服你還不是跟其它女生一樣,憑什麼擺出這麼一副別人欠你五百萬的嘴臉?我心中暗氣,像她這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之人,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裏我見得實在太多了。對這種人我有說不出的厭惡,學校裏就曾有不少這樣的富家子女被我弄得狼狽不堪。
我決定給她點顏色瞧瞧,要不然長此以往她會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越加的目中無人了。這對她有好處,我這是為她好。嗯!對這是在做好事,我宋淩峰不隻會做壞事也會做好事。這讓我頗感欣慰。當即吹著哨子,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搖搖擺擺向冷美眉走去。
她正在打電話,原本兩道彎彎的眉毛都要連成一個“一”字了,看來心情不大好。果然,“啪”的一聲她氣哼哼的掛了電話伸出腳便要往前衝。腿剛邁出她便嚇了一大跳,往前傾出的身體硬生生的來了個急刹車,幸虧反應夠快,如若再向前十公分她便要撞進一個迎麵而來的男生懷中。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能猜到那男生是誰了吧。
“對不起、真對不起,剛剛我……”她也會跟別人道歉,這倒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並非無藥可救的類型。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頓住了,疑惑地看著我好一會,問:“你是有意的?”
“不錯。”其實就算不出聲她也能從我挑釁的神態中找到答案。
“我們認識嗎?”她恢複了冰冷的表情。
“或許上輩子認識也說不準。”
“請走開,我對你不感興趣。”她麵露慍色。
這是什麼話,在攆我走嗎?命令的語氣仿佛我非得聽她似的,看她那副臭架子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你擋住我的去路了。”我冷冷的說。
“這個門口並非隻能容得下一個人。”她一愣,仿佛沒料到我有此一說,可並沒有讓步。
“我把這句話送還給你。”
“憑什麼?是我先站在這裏的。”她如我如料的那樣,是一個從來不懂禮讓的富家女,這正合我意,如果她馬上妥協的話我會覺得很沒勁。
“你說的一點沒錯,不過我猜你一定是新生吧?”我笑問。
“是又怎麼樣,這跟你何幹?”她顯然不明白我此話何意。
“那你知不知道在過去的一年裏我都不知多少回站在你此刻所站的位置上了,以你的觀點而論你是否更應該讓開呢?”我得意的笑了。
“你強詞奪理,不可理喻。”她很生氣,聲音的分貝提高不少,絕無退讓之意。
“你到底讓不讓開?”我威脅的味道很濃。
“懶得理你,要我讓路,休想!”她的語氣同樣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