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了那位司機後,黎純對趙拾頁說,她也該走了,今天還要上班。
“可你受傷了。”
黎純一再堅持。
因為這份暑期兼職,是她上學生活費的一大來源。
由於腿傷,主管給了她優待。從最低等的費力狂奔工種,進化成了靜坐氣氛工種。出更少的力,拿更多的錢。
更重要的是,她今天為了上這班費勁了千辛萬苦,要是就此打道回府,前麵的罪不是白受了。
趙拾頁沒能拗過她,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當趙拾頁的手故技重施,放在她的腰間的時候。
“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能走。”
黎純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雙腳亂蹬,雙手亂揮,拚命掙紮。
“啪嗒”,重重的一擊,黎純打掉了他的墨鏡和他的帽子。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黎純趕忙上前查看。
也許是墨鏡刮到了鼻子,一道紅褐色的傷痕掛在他的鼻梁上,顯得很突兀。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快去請醫生。”
她有些自責。
“小純,沒關係的。不是你弄傷的,你別擔心。”
“你不用安慰我,都怪我太大力了。”她見麵前的趙拾頁毫無動作,便想要蹦著一條腿去喊醫生來。
趙拾頁拉住了她,他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淤青的嘴角,細細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掛在臉上。
黎純暫時還沒有那麼大的傷害能力。
“別擔心,小純。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是小傷,很快就能好,用不著看醫生。”他的語氣溫柔。
自己不小心弄傷?
除非是拿頭撞牆,拿刀片洗臉,並且還要去森林裏和野獸搏鬥一番。不然,是不太可能自己把自己弄傷到這個程度的。
而且,這個男人未免有點太雙標了,黎純想。
她不過是小小的摔傷,趙拾頁對她又是摟又是抱,小題大做的樣子仿佛是斷了腿。
趙拾頁他自己被暴揍了一頓的樣子,那張臉完全可以不化妝直接去演電影裏搏鬥完的野人,卻還要等著它自動愈合。
黎純撇了撇嘴,看向趙拾頁那雙深潭般幽黑的雙眼。
很奇怪,趙拾頁那小麥色的皮膚,端正的臉配上了滿臉的傷痕,卻仿佛渾然天成,有點蠱惑人心的美感。
這種貼合度,會讓人有些陰暗地想,這張臉,應該是經常受傷的。他的傷疤,應該是常常刻在臉上的。
黎純雙手交叉抱胸:“那可不行,你必須看醫生。臉上留疤了怎麼辦?”
“留疤無所謂。”趙拾頁的眼神看向別處,“而且,我不太方便看醫生。”
“你有什麼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