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禍起(2 / 3)

胡元瑋是南國“守龍一族”中“武”係一支現目前當家的,雖然胡世勇死亡及起屍時他因事未在村裏,但回來聽本家人一描述後已明大致緣由,於是便安排了一個本家侄孫前去探尋當年受詛咒的幾人的情況,那些信件便是如此訊息;而胥先生對那武屍胡世勇也始終不放心,於是也一樣讓本家傳人跟蹤他,以便在不測時應對處理,發給張成義的那封電報即是這樣來的。

緣由暫且略表。且說胥先生和胡元瑋進入張家大院時,見胥仁會和張成義母子早已候在院內,便大聲衝張成義吼道:“快去把養魂雞抱來!”

張成義哪裏見過舅舅如此慌張的神情,聽得吩咐趕緊轉身,卻不想胥先生又補充道:“把你張家那把傳劍也一並拿來!”,張成義回頭看了看母親,見胥仁會點了點頭,即刻去辦。

待張成義右手抱雞、左手持劍回到院中時,胥先生已布置起一小個祭台:一塊紅麵鋪在祭桌上,一隻小銅鼎旁分別擺了幾碟五穀雜糧和茶、酒各一小杯。他接過那隻已經老得毛都快掉光了公雞後,從懷裏摸出一支有些發黃的小蠟燭讓張成義點上擺在祭桌上,然後兩指在雞冠上一掐,從其中擠出一粒有些發紫的雞血往燭火上滴去,伴隨口中那聽來有些滄涼的咒語,胥先生整個人都顯得格外老邁。

雞冠血滴在燭焰上,並未澆熄那豆粒般大小的火苗,反而讓燭光一下跳躍之後變得大了些,血留在燭芯火根處,燭光一下變成了紅色,襯著院內四角的煤油燈,把整個院子都照得有些詭異。

胥先生抱著雞一曲低吟完,把那似已睡著的公雞擺在祭桌前方,過來拿了張成義手中的劍。那劍略有三指來寬、長約尺許,通體黝黑,劍身自柄至尖均密密麻麻地刻了許多古怪符號。胥先生接劍後朝胡元瑋道:“妹婿,我要行那狂風招魂陣法,唯恐法力不濟會致體力不支,還望你能以兵擋步法相助!”見胡元瑋應了一聲“好”,又對胥仁會道:“老妹妹,還望你不要保留,把張家的蒼生咒行出來,以保中行陣順利!”。

胥仁會也不答話,隻取出一隻茶杯口大小被磨得發亮的大銅圈往左耳垂耳洞上一掛,將盤在頭頂的花白長發解開披散在後背,口中“洪——”一聲喝後,便盤坐在祭桌一側,雙手比了手訣,垂目低眉不動,隻嘴唇輕啟念起咒語……

此時胥先生已經左手舉一麵小白錦旗,右手使劍比劃,配合腳上歪歪斜斜的步子,行起了他所說的陣法;胡元瑋雙掌交錯,雄糾糾地沿著胥先生的步子走著。

一旁的張成義看得有點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舅舅胥仁天和自己毫無印象的父親一樣,是“守龍一族”傳承中“法”係傳人,而姨爹胡元瑋是自己本事的授業恩師,但除了所學所見的武功外,“法”門中也僅見過舅舅和宋大庸處理胡世勇起屍一例,其它多半是聽母親胥仁會所言和家庭的教育,而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母親居然也會行咒。

話說也不由得張成義意外,因為伴隨著胥先生的陣法,院內此時已經開始起吹起了一股看得見的風,沒錯!是看得見的風,因為那是一股帶著微微螢光的氣流,一直盤旋在祭桌上方。開始隻是一小股,但當胥先生將那麵小白錦旗插在祭桌一角,並又分別掏出紅、黃、藍三色錦旗踏步行法插在另外三角後,那股風變得大起來,也更亮了。照得整個院子通明;也吹得一旁盤坐的胥仁會長發飛舞、吹得胥先生更加歪斜和緩慢,還好胥先生身後有胡元瑋扶著,不然說不準他那孱弱的身軀已經被自己招來的這陣怪風給抬起來了。但祭桌上擺放的物品卻紋絲未動,除了那支蠟燭的火苗更紅之外。

深夜的張家村一片漆黑,安靜得有點可怕,別說山上的野貓不再啼叫,連平日最吵的蛐蛐蟾蜍也停止了叫喚,村裏的所有人都已進入深深的沉睡中,隻有張家大院那道光孤獨地映射著無盡的黑。

但安靜畢竟隻是暫時的,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村子裏不多的幾戶人家村民都驚醒了……。

天色微明時,村子裏就炸開了鍋……

當年的四川省成都安靖區某建工公司的住宿區,除四、五幢六層樓的紅磚單元樓房外,遍布的多是一小個一小個的石棉瓦平房院子。樓房裏住的大多是退休員工和單位領導,像公司的普通員工和臨時工人就都住在平房院子裏,隻不過帶家屬的是單獨的小院子。

劉大燦是在公司裏負責的是材料保管的,他本是雲南省文山州麻栗坡縣人,年輕時經曆了全國的運動後,因害怕運動結束後被清算舊賬而跑到了當地,憑著自己的精明才幹,硬是在這異鄉站穩了腳跟,不但有了建築工人這個“鐵飯碗”,還在當地娶妻成家生了兩個兒子,兩小子都已經上中學,個子和他一般高了。因為帶著家屬,所以他的家也在這片住宿區的一個獨立院子內。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夜晚,因為兩兒子平常都是住校,所以在他們難得周末都回家的日子,劉大燦就陪他們多坐了會,直到住宿區已經很安靜了,才安排兩兒子睡下,自己抬著家裏的“痰盂缸”出了院門走向離家最近的那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