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是我們打過的最難的一戰,從那天談判過後,眾人就少了過去的嬉笑怒罵,每天專注於訓練和療養。
我勸顧白衣主動反悔,帶著我們遠走高飛,天高皇帝遠,隻要躲過第一波,接下來的日子,想必也不會特別難過。
但他比我通透多了,隻是拿出了手機,指給我看:“你看,軍團不隻有我們核心團,每一個人都放在與我心髒對等的位置。”
“他們留下斷後,隻有凶多吉少,父親故意放出他們還活著的消息,我就算知道這是陷阱,也無法不管不顧。”
“如果是你的話,也會這樣選擇的吧?”他輕輕捧住我的臉,有什麼掃過我的眼睫,我眨了眨眼。
我想到了那群看似不在乎我,實則每次訓練回來都會給我帶比賽贏的小玩偶的那群人。
“什麼啊?我已經成年了,這些東西太幼稚了。”坐在樹下,有數道黑影出現,我抬頭,卻被玩偶砸了一臉。
我從玩偶堆裏麵爬出來,無奈地扔了回去:“你們無不無聊啊。”
誰知軍團那幫人隻是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目光看著我,他們低了頭:“說給你就給你,你之前一直在斬那邊待著,肯定沒有那麼多機會做普通小女孩在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我愣住了,剛想說什麼,他們就進了屋。
我不知道,軍團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不是顧白衣太善良,是我自私了。
後來我也開始進一步研究我的能力,顧白衣也忙了起來,枯燥的生活又一次持續。
返程的那天到了。
我束著高高的馬尾,站在顧白衣身邊,看著軍旗飄揚,突然有一種將軍出征的暢快感:“可惜出了城門就得撤了。”
和來時一模一樣的路線,但我們選擇了夜間行動,顧白衣動物化之後在前方探路,領著我們向前走。
可能是因為追兵暫時的消失,這次的行動效率很高,比來時快了整整一倍,如果說有什麼奇怪的,整個路程中安靜得過分。
其他人一樣意識到了,但S省的建築就在眼前了,看起來還是在正常運轉的樣子,透亮的燈照亮了周圍的樹林,同時也讓我們難以隱藏。
一束光突然打在我身上,我有一瞬的驚慌,就像倉皇上台的舞台劇演員,求生本能之下用力竄出光束範圍,才堪堪躲過潑向我的液體。
我聽到滋滋的聲音,回頭一看,地麵都被腐蝕掉了一塊,不用抬頭我也知道,顧父一定在不遠處的窗口。
“好不容易逃走,又為什麼要回來?”說罷,顧父抬手,似乎又要做什麼。
身旁的冷風突然停了,是軍團的各位自發將我聚攏在了中間,我們都冷眼看著那個高站於窗台邊的男人。
“你說呢?父親大人,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
“有重型武器要發射,小心。”秦冉能察覺到附近人耳聽不到的聲音,眾人凝氣,局勢一觸即發。
“老大,我先!”魏遠騰空而起,有子彈擦著他的身體掠過,都一一被他的高速移動瓦解。
重力控製,這是他引以為傲的能力。
他高高跳起,一腳就要向顧父踹去,趁著後者分神,白珊珊抓住我和顧白衣,眼前晃了一晃,再睜眼時已經身處辦公室。
我掐了掐身旁的女孩,小聲道:“你再失誤就該傳到顧父臉上了……這些天都在幹嘛。”
“噓。”
我噤了聲,敏銳地看到地上有一道不屬於我們三人的影子,幾乎是同時,我們三人向四周爆衝而起,有三聲槍響,但影子瞬間消失了,隻留地麵上冒煙的彈孔。
有一個人影緩緩出現,霍青蹲在窗台上,朝我們惡劣地笑:“軍團攻擊性都這麼強的嗎?”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有笛聲傳來,雖然音色美妙但伴隨著一種詭異感,伴隨著耳膜處的些許陣痛。
後來趕到的秦冉皺了眉衝過來,把我們護在身後,陣痛感立即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聽覺的消失。
“不好意思,你的音波攻擊手段對我們沒用。”我知道,這是由於秦冉對五感的特殊掌控能力。
“哦?那就不廢話了。”江遲舉起了槍。
秦冉邊應戰邊朝我們大喊:“老大,你父親在這層樓最西邊的房間裏,快去,這裏有我們!”
我抓起顧白衣的手,破開源源不斷湧進來的軍隊,頭也不回地朝著那間房間跑去。
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