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破浪看到這把弩的時候,我瞧見他明顯的把嘴唇往上翹,然後麵露詫色的轉向鐵頭說:“兄弟,你這也太強了吧,我充其量也就耍耍這把長弓。”說著他指了指背上的那把大鐵弓。其實那把鐵弓也算是個硬角色了,最起碼像我就用不大過來,心中頓起一片波瀾,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去搞些野味來,兄弟們吃了一天的鏌鏌了,現在看到那個黃不拉嘰的東西就反胃,而且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又把後來四五天的那些份也給吃掉了。大夥在林中漫無目的的走了近半個小時,連個鬼影都沒見著,至於嗎,這麼大一地方,竟連個活物都找不到。沒辦法隻能繼續往林中深處走,到近中午的時候終於見到一隻野兔呼嘯著從不遠處向我們狂奔而來,然後從目瞪口呆的鐵頭身畔飛馳而過。這還了得,我們好歹也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兵爺了,但見沈破浪鐵弓一張,立馬便成滿弦,伴隨著一聲獸類特有的驚呼那隻野兔便被釘死在地上。直到此刻,我才算服了破浪。真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家夥。
在我熾熱而崇拜的眼光當中,沈破浪果然有點不好意思,隻見他不停的打著哈哈,謙讓的嘀咕著。這回鐵頭算是後悔了,從烤野兔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在抱怨自己怎麼這麼傻,帶了一把弩過來,我安慰他道,沒事,鐵頭,等待會碰上蠻人你這弩用處可就大著了。其實也用不著我安慰,當野兔特有的酥香飄過來時,鐵頭就顧不上抱怨開始大吃特吃了。說實話這可是近幾個月來第一次吃到野味,雖然沒帶鹽等調味品,可味道還真他媽不錯,我們三個就像從沒嚐過肉味的孩子一般坐在篝火旁邊吃邊欣賞著這南國風景,這裏的一切都給予我們這些來自城邦的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刺激,似乎惟有在這自然,純淨的南地,人的心胸才會變的開曠,才會甘願拋下那些世俗的貪念,也隻有在這我們才感覺到平等,這一刻我們是三個生死相依的整體。
還沒等我暢想完,遠處就傳來零碎的腳步聲,雖然聲音不大可在這寂靜的樹林裏無異於晴天一聲霹靂。難道是同伴?我疑惑的轉頭看了看沈破浪,迎向我的是一雙同樣充滿驚疑的眼光,這時鐵頭低聲說道:“自己人?
不可能,絕對不是,我們出來的時候是三個人一組,臨行前鐵心棠特意交代過絕不能湊在一起行動,違者回去可是要挨軍棍的,聽腳步聲來者估計有六,七人。我向沈破浪,鐵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向旁邊的樹上指了指,沈破浪理解的點了點,這回就不得不欽佩我們這幾個月來的訓練成果了,從拿起地上放著的弓,弩到爬上樹梢隱藏身子,這一連串動作的完成也不過短短的半分鍾而已,等我剛剛隱藏好,腳步聲已經來到了我們剛才擺篝火的地方。
這裏剛才有人,地上的火剛熄滅不久。一個粗壯中帶著蒼老的聲音說道。
該不會是那些漢人吧?這可是漢人的地界。一個嬌小的女聲從底下傳來。這回我有點忍不住了,來軍營幾個月可楞是連一個女的都沒見著,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一個雌的,真想透過樹梢看看下麵是個怎樣的女子。
侄女,還是往回走吧,畢竟這裏離易水關太近,出了什麼差錯我可擔當不起。
嗬嗬,叔叔怕什麼,我聽說漢人膽小的很,從來不敢出關半步。而且這次隨行而來的都是我族的勇士,我還想晚上去易水關前看看那座割斷我們前往蜀中的雄關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這我心裏就忍不住想罵,你也太囂張了吧,蜀中再怎麼無人也不至於讓你們一行不到十人在關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