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恩威並濟(1 / 3)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南中之路更難,在走完最初的一段官道之後就盡是山間小路抑或叢林灌木。我們一行人已經在叢林中將近一天,此番隨行而來的共有十三人,吏部尚書金不換,還有他的兩個家將,剩下的人全是楊逵近日從各軍中抽調而出的精銳,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我,我是鐵心棠的人,沿途之中鐵心棠對我不冷不熱隻是偶爾瞟上一眼,倒是那個金大人幾次過來和鐵心棠湊熱乎,也是碰個軟釘子最後悻悻離開了。

我瞧著古怪,對鐵頭說:“你瞧見沒,那什麼尚書的,對姓鐵的怎麼這麼好,不就一當兵的,至於嗎”?

鐵頭風寒剛好一路上無精打采,沒事就拿著他那把大刀在擦,我心裏琢磨著你怎麼也搞的神經兮兮,不就是去見下蠻王嗎搞的跟打仗似的。鐵頭聽我叫他,回頭瞥了一眼前麵,半天才吐出幾個字“關我鳥事”。

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一路上每個人都奇奇怪怪,尤其是那兩個家將賊眉鼠眼,東張西望的。突然發現這將會是一次很無聊的旅行,昨天晚上還和鐵頭說從沒去南中,這次雖然有點被勒迫的感覺,但好歹能見到蠻王,傳說中的殺人魔王,看看是否真如市井所說好以心肝下酒。

果不出所料,一路上沉悶無比,走了將近五天終於走出了這片大樹林,聽鐵心棠說再有幾十裏就到達越巂郡郊了,大家精神頓時振奮起來,等安頓下來第一件事就是要衝個熱水澡。

轟轟轟轟,突然地麵開始震動起來,跨下的馬兒也撕鳴不止一個勁的打著響鼻,遠處塵土飛揚,黃沙遮天蔽日,大家都驚疑的瞧著地平線附近,鐵頭本來一直在馬上打著瞌睡,驚的刀都差點脫手,四處張望了一下疑惑的看著我。

這是個根本不用回答的問題,遠處可見鐵甲綽綽,在陽光下反射出閃閃金光,僅僅一炷香不到的時間,鐵騎已經到離我們隻有三百步不到的距離卻沒有任何止步的跡象,我模糊的看到中間兩騎突的最前,眾多騎士緊隨其後,當前數十麵旌旗迎風展開,大大的拓拔兩字刺眼的照耀著在場每個人的眼球。

兩百步,一百步,五十步,殺氣迎麵襲來,鐵騎還沒有減速的跡象,我看到眾人臉都白了,難不成今日真要命喪於此。鐵頭雙手緊緊的握著大刀麵孔通紅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整個現場惟獨兩個人神色不變,一個是鐵心棠,臉上依舊掛著那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眼前萬千軍馬在他看來似乎根本不存在,我習慣了鐵心棠那份臭嘴臉早就見怪不怪,可另一個人就讓我感到萬分驚訝了,竟然是金不換,從頭到尾他就那樣靜靜的端坐在馬背上迎視前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在我印象中這個胖乎乎的官員應該跟成都的那些文人一樣隻會平日裏吟詩作賦,好誇誇其談。

四十步,三十步,原本還在狂奔的鐵騎霎然而止,我看到眾人都長呼了一口氣,此時金不換卻麵色嚴峻,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這時突前兩騎的一人躍馬而出,隻見他頭上帶著造型輕巧的金盔,手拿長槍,騎著一匹北方才有的高及人頭的紅棕馬,此人定是拓拔宇無疑了。

金盔下的聲音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一個清脆中帶點稚氣的女聲在耳旁響起:“家兄偶感風寒,拓拔雲霜奉家兄命前來迎接上朝貴賓,來者可是欽差金大人”?

果然是那日橫斷穀中的女子,原來她叫拓拔雲霜。想起剛才萬千鐵騎迅如奔雷,原來領軍的竟是一個如此年幼的女兒家,聽她聲音中明顯帶著生澀,顯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想到這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拓拔雲霜有點惱怒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發現是我,舉起長槍威脅似的朝我刺了刺。

金不換盯了我一眼,哈哈一笑縱馬上前,朝拓拔雲霜欠了欠身,讚道:“群主果然將門虎女,名不虛傳。不知侯爺身體要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