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城很大,而沿江兩岸的市中心尤為繁華,林立的高樓,整齊的街道,還有層層疊疊的高架橋通往四麵八方,不過如果是在蜀城之中呆了一輩子的老一輩人就會知道就在幾十年前,這裏還是一片荒地,而那時的繁華地帶在現在的東郊,在規劃好的新城區一點點建成之後,人們便逐漸的從落後陳腐的老城區流向新城區,直到幾年前的一場大火,讓老城區徹底成了無人區,即便西邊的房子要比東邊的貴上不少。
而東郊的世貿大樓就是資本運作之下失敗的產物,大火之後,東郊被徹底廢棄,隻留下了一幢幢建設之中的爛尾樓,在風吹過之後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呼嘯。
而此時,世貿大樓的頂層卻站著一群人,一位雙鬢斑白的老人愜意的坐在軟皮沙發上,手上端著紅酒杯,望著西邊的方向,輕輕的抿了一口。
“你這徒弟,怎麼還沒來?”他側頭問著旁邊的人。
“應該快了,畢竟東郊到這,也不算太近。”回話之人正是柴爺,此刻的他微微彎著腰,畢恭畢敬的回答著老人的話,身後的一排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筆直的站在那裏,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要太緊張,以後的我們就是同一戰線的朋友了,我們將會讓這個國家更上一層樓,隻要你按我說去做。”老人看著戰戰兢兢的柴爺,笑道。
“至於你的徒弟,他太危險了。”老人接著說道:“和蘇士一樣,這些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異能者,都是定時炸彈,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破壞秩序,造成更大的混亂。這樣的人,要麼為我所用,要麼,就給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看看現在,我們的那位府長還在沿用十二席的製度,每一個大的決策都要投票、討論、被否決、再重新提出,周而複始。依我看,東嶽不需要那麼多聲音,隻需要一個就夠了,而那個人,就是我!
親愛的朋友,我說的對嗎?”
老人微笑著轉向了柴爺,而在柴爺眼中,他笑的和惡魔沒什麼兩樣,不過小命現在還在人家手上握著,柴爺努力的擠出一個帶著諂媚又顯得不太僵硬的笑容說道:“隻要是您說的,都是對的。您看,我這身上的毒....”
老人看著柴爺,眼裏都是輕蔑和嘲諷,從身上摸出了一粒小藥丸,扔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這次你表現的很好,這是一個月的劑量。”
“一個月?不是說好了是解藥...”柴爺驚愕的看向老人,卻看到了滿眼的戲謔,當下明白了什麼。
“感謝您的恩賜!”他又對著老人諂媚的笑著,然後彎下腰,撿起了那粒已經從桌子上滑落在地上的藥丸,放入口中。滿嘴苦澀的他看向漆黑一片的遠方,隱約感覺到了有無數雙眼睛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盯著自己。
那是不知多少個,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在透過瞄準鏡觀察他。
忽然之間,他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從西麵傳來:
“他來了!”
碩大的探照燈在幾幢大樓樓頂打開,照向了柴爺麵前的一棟稍矮的大樓樓頂。
一個人影漸漸的走進了燈光照耀的地方之下,逆著光,抬起頭,看向上麵居高臨下的人們。
老人看著阿輝,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在麵前輕輕拍了兩下。
兩位保鏢押著一個女孩踉踉蹌蹌的走上了天台,揭開了蒙頭的麵罩,露出了婉如的臉。
“阿輝!”女孩的眼裏滿是驚慌,可她不是在擔心自己,而是在擔心自己麵前的心上人。
阿輝咬著牙,攥緊了拳頭。他用盡全力不去看那個女孩,而是把目光對準了那個居高臨下的用戲謔的眼光看著自己的老人。
“我來了,現在,放了她。”他的語氣無比的平靜、冷漠,甚至讓婉如都覺得陌生。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老人皺了皺眉,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年輕人是個不好馴服的家夥,他和阿輝對視著,直到阿輝的眼神偏離了自己,移向了別處。老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繼續說道:
“跪下。”
阿輝一愣,然後看著被刀架在了脖子上卻還在不斷掙紮的婉如,低下了頭,慢慢的跪了下去,火辣辣的感覺從與地麵接觸的膝蓋一路傳到了他的心裏,這是自己以前從未感受到的,屈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