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沒……咳咳!什麼?咳咳!”納蘭煜塵條件反射的想說“沒關係”,隻是幹嘛要跟他道歉?好吧!害他嗆到,道歉也應該。

李冼薦拍著納蘭煜塵的後背幫他順氣,手裏還遞上了茶杯,納蘭煜塵連著喝了三杯茶水才把嗆在喉嚨的糕點給順了下去,眨著他的大眼睛,發射著“我很好奇”的頑強電波。

納蘭煜塵的吃相不是很好看,說難聽點簡直和豬有的一拚,就算他已經用手背擦過嘴巴,仍然有很多食物殘渣牢牢的沾在他的嘴角。配合著納蘭煜塵的麵容,李冼薦的審美觀告訴李冼薦,這人長得真美!真是好看!

李冼薦不由得想起他剛來的那天,當他說,“你坐到那裏,把這本書給我抄三遍”的時候,納蘭煜塵也是用同樣的目光看著他,很快,他就撅撅嘴,不情不願的抓起毛筆,在桌子前奮鬥了。

納蘭煜塵以為李冼薦當皇帝當得腦袋發黴了。

隻有李冼薦自己知道,當他從葡萄架邊摟住納蘭煜塵的肩膀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再叫囂,別放手別放手!

納蘭煜塵身上那種特有的味道,讓李冼薦沉迷,他甚至想現在衝到晁玉擎的麵前,大聲的告訴晁玉擎,他不幹了!去他娘的皇帝,去他娘的江山社稷!他就想抱著這個人!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但李冼薦按捺下來了,表現就是,納蘭煜塵被指派到桌子邊上去抄經書了。

李冼薦甚至搞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又不是第一天見到這個人,又不是第一次抱他,至於嗎?

但李冼薦不知道,有些事,是生生世世的輪回;有些事,是一生一世的沉澱;有些事,是刹那的對眼……

對不起,他必須對的起他死去的父親,他必須對得起他死去的七哥,所以,他隻能對不起他。

這一刻,李冼薦知道,不論將來怎樣,這個男人他注定要對不起了。那就用他一輩子來賠償吧。他願意。

“你,你沒事吧?”納蘭煜塵打死也不會承認,李冼薦看他的眼神讓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他隻承認,這個男人肯定是做皇帝做的太久,腦袋秀逗了。

“……”李冼薦訕笑著收回了目光,不語。

不是李冼薦不想說話,隻是他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在跟李忠解釋過之後,他單獨和納蘭煜塵呆在一起,反而沒有之前那麼自由自在,有一點點的心慌,就仿若當年,他第一眼看見婉兒一樣。

“你不上朝嗎?”納蘭煜塵將裝糕點的盤子都舔得幹淨的不用再洗,才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腆著肚子,仰麵躺在了軟榻上,當然,他在神經大條也不可能忽視坐在他身邊的李冼薦,沒話說的時候,隻能問了這麼一句,希望李冼薦能想起他作為皇帝的責任,早點離開他的房間。

李冼薦搖了搖頭,才發現納蘭煜塵已經閉上了眼睛,“隻有早上才上朝的。”

“那你不要看折子嗎?”

“正反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看與不看,都沒所謂。”

“哦……”那你出去找你的妻子們玩玩嘛!!這句話打死納蘭煜塵他也不敢講出來,他怕李冼薦順著他的話來一句“那我跟你玩玩吧”,那他就死得很難看了。

空氣再一次靜謐下來,李冼薦看了看窗外,來往的人似乎停止了,門口隻剩下珠兒、小旗子和王汝泉三個人仍然堅守著崗位。

略回神,就聽見那人均勻的呼吸聲,李冼薦不由得微笑起來,難道這個人不知道他身處的環境嗎?這麼沒有城府,到底是怎麼在鄭心怡的魔爪下活下來的?難道在王府的時候,鄭心怡良心發現,放了他一馬?

“陛下……”李忠推開了門,剛出聲,就看見李冼薦不斷地衝他做著噤聲的動作,連忙將後麵的話,咽回了肚子。

納蘭煜塵隻皺了下眉頭,似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不滿,但很快又沉沉睡去。李冼薦這才走了出來,示意李忠到桌子邊上,小聲說,“怎麼了?小點聲。”

“陛下,齊大人求見。”

李冼薦的好心情瞬間崩毀了。這個齊磊明明在他的皇宮裏來去自如,還裝什麼求見?

走到門口,李冼薦不放心的把珠兒叫到了麵前,“你們娘娘睡下了,別吵他,等他醒了跟他說,到南書房來找朕。”

珠兒看著李冼薦的背影,欲哭無淚,這樣看來,皇帝是知道她家娘娘是男人呢?還是不知道呢?知道了怎麼不殺頭呢???!

這個惹火的公子!本來珠兒也沒想到小姐那麼拙劣的計策能成功。不過成功也隻是一時的,打死珠兒她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跟著一個男人在皇宮裏假裝皇帝的妃子。

珠兒在心裏呐喊著:老天爺!有空你就睜開眼看看我們吧!!是死是活您倒是給個痛快啊!這麼樣吊著,算怎麼回事啊?您玩兒呐?

齊磊恭恭敬敬的站在南書房裏,李冼薦到的時候,他正在專心致誌的數自己的腳趾頭,以至於李冼薦坐到龍椅上,連著喊了他三聲,他都沒有聽見。

“哎喲喂!我的齊大人,您想什麼呢?哎喲喂!皇上可都喊您半天了,您倒是支應一聲啊!”王汝泉盡責的做著他的總管大太監,三兩下蹦到了齊磊的麵前,連戳帶掐,又喊又叫的終於把齊磊的魂魄招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