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冼薦。納蘭奇覺得他們納蘭家大概上輩子欠了這個人很多錢,女孩兒嫁給他就算了,男孩兒也沒跑掉。
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逗樂了,納蘭奇瞬間覺得心情好了不少。罷了,當年他沒管住婉兒,現在他也管不住納蘭煜塵了,他現在要做的事情,遠比搞清楚納蘭煜塵的把戲要來的複雜的多。
車夫告訴納蘭奇已經到地方了,納蘭奇跳下了馬車,付清車費,四麵看了看。一扇雙開門,門口瑞獸倒比京城裏來的機靈,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表情,納蘭奇上前拍了拍門。
老舊的門軸,發出嘶啞地聲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探出半個腦袋,“您找誰啊?”
“在下納蘭奇,京城而來,有事求見左老。”
“哦,等著啊。”
大門再一次關上,門後,響起了老人沉重的腳步聲,納蘭奇倚在門框上,心裏偷偷地樂了起來,裝什麼老年人,這腳步聲明明就是個練家子。
很快,那個老人又回到了門口,開門把納蘭奇給讓了進去,末了,還伸個腦袋出來,把外麵看了個遍,才再一次關上了門。
納蘭奇在他身後看著好笑,倒也沒出聲,隻跟著老人的腳步,七拐八繞地進了一個約莫是花廳的地方,左宇辰正坐在首位,端著紫砂壺,喝著茶吃著點心,搖頭晃腦的享受著。
“客人來了。”老人恭敬地立在左宇辰的身後。左宇辰聽得話,身上動作一點都沒停,像是沒聽見。
納蘭奇一點也不惱,自說自話地坐到了左宇辰的身邊,敲了兩下桌子,這下,左宇辰的臉色立刻變了,手裏拿的紫砂壺好懸沒掉在自己的腳丫子上,看納蘭奇的眼神也變了。
納蘭奇也不奇怪,隻拉住左宇辰的手,說道:“左老別激動。”
“咳咳,是啊是啊,你看我,不過是來個同僚,老了老了,有人來看總是激動點的。來福啊!去,去外街,給客人買點仙靈的特產來。”
“是,老爺。”
左宇辰和納蘭奇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看著名叫來福的老人一點一點挪出了他們的視線,接著聽見街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左宇辰才猛地反手抓住納蘭奇的手臂,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你,你……”
“是我。”
“這怎麼可能?”
“嗬嗬,有點驚訝吧?這也正常,我確實不認識你們的老皇帝,但是我認識李冼人。”
當納蘭奇說出李冼人的名字之後,左宇辰才真正的鎮定下來。納蘭奇剛才敲的那兩下並不是隨便敲的,那是一段音律,老皇帝的神秘兵權所有者的標誌就是這段音律。
之前左宇辰懷疑過身邊所有能懷疑的人,甚至包括鄭如,可他從沒想過這個還要靠裙帶關係才能當官的人,這兵權也給得太……遠了吧?萬一出事的時候,這人還沒有當官,豈不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你的問題,我隻能回答一個,真正的所有者並不是我,我不過是受人之托,至於其他,以後有機會再說。”納蘭奇壓低了聲音說完這段話之後,忽然十分恭敬地站起來給左宇辰行了個禮,“左老您太抬愛了,那在仙靈找內弟的事情可就拜托您了。”
“客氣客氣。”左宇辰順著納蘭奇的話就說了下去,想來這個納蘭奇也不是沒人懷疑,不過既然現在到了他這裏,他倒也不太擔心,想到這裏,左宇辰把納蘭奇拉到了自己身邊,跟他耳語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納蘭奇沒回答,衝左宇辰擺了擺手,“那就多些左老了,在下還在仙靈去尋找尋找,就住在您家附近的客棧,如果有消息,請您務必通知我。”
納蘭奇順手塞了張紙條在左宇辰的手裏,麵子上還恭恭敬敬地跟他告別,也不等左宇辰再問話,便抬腳走了出去。
左宇辰端起紫砂壺咕嚕嚕猛灌了一大口茶水,呆立了半秒,又掀開茶壺蓋兒,就著壺口,一口氣把整壺茶連同茶葉一塊給喝了下去,才拍著胸口又坐了回去。
納蘭奇的字條很簡單,就一個時間,三月三。
現在是一月份。左宇辰之所以會離開京城,一方麵是怕鄭如坐大之後對自己不利,更大的一個原因是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告訴他,三月三,真龍再現,讓他站好自己的位置。
朝中很多大臣都認為左宇辰一直是跟著吳國棟,一門心思的想做壞事,沒人知道,他是為了李冼人,那個曾經被看好的帝位繼承人,可惜,李冼人消失了,他身為李冼人和李冼薦的舅舅,說什麼也要保住他們李家的江山,做不了好人,唯有做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