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的腿徹底廢了。

二房院子裏整日傳來哭聲。

梁稚一日比一日消沉,暴躁。二房院子裏已經趕出來好些個女使婆子,還有小廝被梁稚咬破了耳朵,捂著流血的耳朵逃出來的。

全府上下都知道,梁稚不中用了。

梁夫人找了岑嬌兩次,話裏話外暗示岑嬌過繼養子。

二房不知怎麼得了這個消息。屋子裏的燈亮了一夜,第二天就聽到了梁稚的嘶吼,“你們就是看我殘廢了!不認我這個兒子了!不如我去死!讓我去死!”

春杏道:“二爺讓二夫人回一趟娘家,將家中不到七歲的侄兒接過來教養。三房似乎也有這個想法。”

須知,岑嬌養的孩子,是將軍府的嫡子,還是長子。

“這事,你怎麼看?”

春杏道:“二房三房都想拉攏大娘子,近來兩位小姐也往大娘子這裏跑得很勤。”

春杏說的是梁敏樂和梁敏佳。

自從上次答謝宴後,這兩個丫頭一日比一日跑得勤。不是今日請教女紅,就是明日請教課業。

總有理由,總要黏著。

“可惜將軍不在了,奴婢還是希望大娘子能有自己的孩子。過繼來的,總歸是不一樣的。”

“這事不可能。”

她不可能再給梁知許生孩子。

春杏聽不出岑嬌的意思,隻以為是將軍去了,岑嬌再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便惋惜得歎了一口氣。

岑嬌道:“收養一個也好,省得嫡長子的身份總有人惦念。”

林新月應該快回來了。

她不是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長子嗎?

岑嬌絕不讓她如願。

春杏:“過幾日,各房就會把適齡的孩子送來了。”

海棠:“也不知那些孩子都是什麼品性,大娘子可得選個老實本分的,不然以後可有的煩了。”

春杏笑道:“這話說的,像是你自己做過娘。”

海棠臉一紅,瞪了春杏一眼,“我哪是自己做過,我是見到這京城裏形形色色的公子哥有感而發罷了!你看趙家的趙副將軍,木木的,傻乎乎的,還有王家的六郎,書呆子一個,還有世子爺,別人都羨慕他瀟灑快活,可若是當了自己的兒子怕是要操心死。”

春心樂了,“你居然想著讓世子爺當大娘子的兒子?”

“呸呸呸!我就是舉個例子!”

岑嬌道:“世子隻是不拘小節些,你之前不也誇他嗎?”

海棠嘀咕,“他那樣的當兒子可得另說了。他膽子還很大呢。昨日主君上值,馬車叫世子驚了。主君還沒下車說話,他先說主君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要挑他出門的時候出門,還撞壞了他的新馬車,就使喚手下,把岑府的馬車輪子給卸了。”

岑嬌:?

春杏:?

海棠微訝,“你們不知道?”

春杏:“誰有你消息靈?跟個耳報神似的。”

海棠立馬把聽來的全說了,跟在親眼看見了似的。

世子爺的馬車撞上了岑府的馬車。

世子爺簾子一掀,就讓對麵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