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這一暈,全府震動。
岑嬌也像是嚇壞了,大張旗鼓地去請大夫,又讓二房三房過來。
一時間,梁府上下全都知道絲綢價格大跌,綢緞莊血本無歸不說,搞不好還要搭進去好幾個鋪子,將軍府要沒錢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
梁夫人醒的時候,床邊烏泱泱一堆人,一副她要駕鶴西去,大家才守在床前的架勢。
梁夫人望向岑嬌,“能退嗎?”
岑嬌麵露難色,“母親,做生意原本講究的就是‘誠信’二字,若是我們這次退了,隻怕其他生意也難做。”
梁夫人哀歎一聲,閉上眼睛,不願麵對現實。
岑嬌握緊梁夫人的手,“兒媳會想辦法的。”
梁夫人擺擺手示意岑嬌和其他人都退下。
林新月站在一邊,冷笑。她準備再等兩天,等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再跳出來提出解決之策,成為全府上下的救世主!
岑嬌一邊回院,一邊吩咐,“削減府中開支,遣散一部分的奴仆。記得遣散的時候,若是遇上手腳不幹淨的,鬼鬼祟祟的,就不必給什麼好臉色,找個人伢子賣了。”
春杏有些猶豫,“大娘子,若是府中太動幹戈,外頭怕是……”
岑嬌就是要外麵知道,將軍府亂了,不行了,撐不住了,最好人人都來踩一腳。
“顧不上了,綢緞莊的虧空,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大。”岑嬌腳步頓了頓,“你去同母親身邊的嬤嬤說,秦管家那兩個孩子要遣散,讓她把奴籍拿來。”
“是。”
秦文和秦武的奴籍不費什麼功夫就拿來了。
岑嬌給木彩雲看了,當著她的麵撕毀。
“我答應你的,做到了,日後你家的孩子便是平頭的良民。你也不必在我這裏待著了,出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木彩雲當即跪下連連磕頭,“當世觀音”“天仙下凡”什麼詞都往外麵蹦,搖著頭說不肯離開,“大娘子的恩情,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也報不完的。”
岑嬌將她拉起來,“將軍府不比從前,你留在這裏是吃苦。”
“大娘子不是嗎?多個人幫襯總是好的。我家那兩個孩子,我想好了,大娘子將他們送去書院陪著繁哥兒吧。”
岑嬌見她態度堅決,點了頭。
那兩個孩子離開也好,遠離是非之地。
臨行前,岑嬌又打包了一些梁繁愛吃的點心,還有換季的衣服,往信裏麵偷偷塞了點銀票,才讓秦文和秦武出發去若章書院。
梁夫人睡醒睜開眼,發現自己屋子裏少了人,一問才知道將軍府遣散了不少仆從,氣得又暈了一次,再睜眼的時候,把岑嬌叫到床前責罵。
“你知不知道遣散奴仆意味著什麼?外頭人會怎麼想,怎麼看?”
“母親,眼下的情況已經由不得我們打腫臉充胖子了。”岑嬌將賬本拿出來,“之前秦管家加上稚哥兒的賭債,賬麵上本就沒有多少銀錢,又辦了答謝宴,開銷很大,府中一直都是勉強維持著平衡的。”
如今平衡打破。
“再沒有尋到新的路子前,兒媳隻能節流。”
林新月突然竄出來,跪在梁夫人麵前,“大娘子,大夫人,奴婢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解梁府的危機。”
岑嬌看向林新月。
“既然現在絲綢價格下跌,我們無法在料子上麵下功夫,那可以在成衣上麵下功夫,隻要我們的成衣比其他家的成衣好看,那就還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