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勁從北國公府出來,便聽到街上的人議論。
岑嬌被抓到了公堂。
沈勁頓時慌了,馬車都顧不上坐,奪了一匹馬就往衙門趕。快到的時候,才聽到有人說,犯事的是梁敏佳,岑嬌是原告。
心落回地麵。
他輕嘲自己的慌亂。
明知道她聰明,還這樣方寸大亂的。
一路過來,怕是不少人心生疑竇。不想辦法遮掩過去,估計會給她添麻煩。
他正準備走,瞧見岑嬌從衙門出來。
岑嬌也望見了他。
沈勁索性上前,分了一分心神,上下打量她,見她麵色如常,不像是受了刑,便徹底安了心。
岑嬌朝他行禮,“世子。”
沈勁先發製人,“你怎麼在這兒?”
岑嬌道:“出了點事。”
沈勁頷首,“前些日子我的東西被個小賊偷了,今日瞧見他的蹤跡,追到這裏,不想遇到了你,也是有緣。”
岑嬌:?
沈勁也被偷東西了?
難不成是她的玉佩?
岑嬌視線下移,看向沈勁的腰間。
她的玉佩還完好無損得掛在那裏。
沈勁道:“我先走了。”
岑嬌行禮,“世子慢走。”
沈勁點頭,騎馬走出好遠一截才敢微微回頭,餘光看到她平安無事得上了馬車,才策馬離開。
岑嬌回去後,將官府的判決告訴了梁夫人。
茉兒、梁敏佳還有林新月全部收押。
茉兒罪名輕,關上幾日,做些苦力也就出來了。
敏佳時間要長一些。
林新月年後會被派往采石場服役。
梁夫人:“既然判了,那就這樣吧。”
梁夫人拉住岑嬌的手,落下兩滴淚,“沒想到許哥兒去了以後,我們那麼大一個宅子,竟然隻剩下你和我。嬌嬌,以後便是,你我相依為命了。”
這話自是情真意切的。
梁夫人年紀大了,許多事力不從心。
如今唯一的依仗便是年輕的岑嬌。
岑嬌回握住梁夫人的手。
柔婉恭順的模樣。
“是,母親。”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次日,王察上門退了親事。
趙仲春也來了,梁府鬧成這樣,誰都未能預料到,他心疼她的遭遇,恨不能在她的身旁守著,照顧著。
可她是兄弟的女人,是已經婚嫁的人婦。
倫理這道高高的檻兒,始終橫在他們之間,難以越過,不能越過。
故而,趙仲春欲言又止。
岑嬌送他們出門。
王察走在前頭。
岑嬌壓低聲音道:“趙將軍有話不妨直說。”
趙仲春看著岑嬌如花一般的容顏,心神微微有些鬆動,別開臉,“沒什麼。”
他其實想說,如今府上隻有你和梁夫人兩個女眷不太安全。
他能不能常常過來看看她們?
當然主要是他想看岑嬌。
還有,
他知道岑嬌對梁知許的心意,
但梁知許已經去世半年多了,
不知道他是否還在岑嬌的心裏?
不知道岑嬌願不願意往前看?
岑嬌道:“趙將軍,我其實有個不情之請。”
趙仲春迫不及待,仿佛早就在等岑嬌開口找他幫忙,連是什麼事情都不問,便是一副刀山火海都願意的架勢。
“你說。”
岑嬌一晌無言。
片刻後,壓下自己心頭奇怪的感覺,道:“我想去牢裏看看敏佳,還有林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