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你怎麼了？”元暮帶著幾分急切問道。
玉舒若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待心緒穩定下來，然後慢慢的轉身。
眸光刹那如冰。
元暮心頭一跳。
“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冰涼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元暮神色不變，一動不動。
“你走啊！”
元暮還是立在原處，任由風吹動衣袍翻飛，如謫仙臨凡。
“你不走，我走！”玉舒若丟下一句話，冷冷轉身。
然後，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知道，她走不了了，今夜，這裏所有的人，都走不了了。
“好一派郎情妾意，看的我都心動了。”陰柔的聲音淩空而至，瞬息間，一道全身被裹在黑袍裏的人影落在崖前。
看清來人，厭惡的神色一閃即逝，玉舒若冷冷道：“你來幹什麼？前方戰事結束了嗎？”
那人嘿嘿笑兩聲，一股陰風撲麵而來。
“我來當然是看看聖女有沒有遵守誓言。可我看到的，好像和聖女之前所說的不一樣呢。”
瞥了一眼遠處的元暮，陰陰道：“虧得聖女風花雪月，還不忘關心我碧落教的安危。”
“不勞閻七殿主費心。”玉舒若冷聲說道。
“我可沒空管你的閑事，是教主叫我來的。”
玉舒若一頓，母親果然不相信她。
“你看也看了，還杵在這兒幹嘛？”
閻七陰笑：“莫非聖女怕我打攪你們的好事？”
玉舒若瞳孔一縮，眸如利劍射出森森寒光。
“凍死我了。”閻七緊抱雙臂，裝模作樣打了個寒顫。
從始至終，元暮如先前一般，站在崖前，望著遙遠的夜空，沒有說一句話，葉芊芊也不知道一個人躲在了哪裏。
“你是希望我忘了今夜的事呢，還是如實稟報教主？”閻七突然問道。
“隨你。”玉舒若寒聲回道。
“要我忘了今晚的事也可以，我有一個條件。”閻七笑得滲人。
玉舒若一怔，她身上有什麼值得交換的？
空間突然出現了一絲波動，在夜色中極不明顯，她還是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隨即勾唇：“不用談了，教主已經來了。”
這次輪到閻七怔了一下。
在所有人驚愕的神色中，遙遠的風從耳畔呼嘯吹來，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淩空一抓，狠狠一撕，脆弱的空間頓時被撕裂出一道縫隙，接著慢慢擴大，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憑空出現在麵前。
“教主。”閻七躬身，聲音無比的恭敬。
東方素沒有看閻七，而是直直盯著玉舒若，淡淡啟唇：“殺了他。”
玉舒若狠狠一震。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莫大的威壓如山一般重重壓在玉舒若心頭。
溫度驟降。
她極其緩慢的扭頭，望向崖邊的身影，驟然對上元暮的視線，讓她心頭一悸。
元暮踏著風聲，沐浴著淡淡的白月光，身姿優雅，一步一步緩緩朝他們走來。
腳步輕緩，不經意間踩到地上的枯枝，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卻是猶如驚雷狠狠轟炸在玉舒若腦海。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沒有人能聽到她心裏的乞求，她也聽不見，因為她的耳邊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