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人身形如玉,背著雙手佇立崖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柔光,神情漠然如天神,幽幽的眸光深處卻溢出難得一見的淡淡溫柔。
葉芊芊大驚失色,咬牙切齒道:“師兄!你竟然如此偏袒這魔教妖女,果然是妖女惑人!”
元暮緩緩轉身,直視玉舒若雙眸,幽暗的瞳仁裏光芒閃動,“芊芊,她不是妖女,她是你師姐。”
“我沒有師姐!”葉芊芊氣結。
“事實如此。即便她已叛出聖門,仍舊是你的師姐。”元暮說道,眼睛卻是一直凝視著玉舒若。
“哈哈哈哈。”葉芊芊突然仰天,大笑出聲。
白皙的頸項彎出一道優美的曲線,仰頭望向寂靜的夜空,笑聲不再是少女的清脆,夾雜著哭腔,滌蕩在這片寂寞孤涼的夜空之下。
元暮心中一痛,眼中掠過一絲不忍,卻也沒有說什麼。
他依然神色平淡,距離玉舒若三尺之距,定定地望著她。
望進她的眼眸深處。
在那樣溫柔的目光注視下,玉舒若恍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倒在崖壁一側。
一雙剛勁有力手臂穩穩接住了她下墜的身子,熟悉的味道在鼻尖縈繞,帶著春蘭獨有的清香。
“跟我走。”
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玉舒若沉醉在元暮的溫柔裏,頭輕輕靠在結實有力又溫柔舒適的臂彎裏,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元暮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玉舒若的頭又靠近幾分。
臉頰緊緊貼著元暮的胳膊,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細細感受著,就如他的人一樣,冷冷的,淡漠的,沒有燙人的熱情,卻總是能夠溫暖她逐漸冰涼的心。
元暮輕輕動了一下,玉舒若一驚抬頭,才發現他們已經保持這樣半摟半抱的姿勢很久了。
臉上騰地一下熱了。
元暮輕笑一聲,輕輕地放下了玉舒若的身子。
玉舒若臉頰緋紅,恨不能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的臉在白月光的照耀下,紅的像一隻熟透的櫻桃,纖細白皙的肌膚之上,泛著晶瑩透亮的色澤,引人一親芳澤。
她不知道此刻的她看起來有多美,一身黑裙在夜風中輕輕搖擺,如忘川河畔開出的一朵幽冥之花,抬頭遙望著天邊的紅霞,生出無限的遐思。
月亮羞愧的半邊身子隱在雲層後麵。
夜,又暗沉許多。
玉舒若俏臉微紅,元暮一如既往的溫潤,凝視著她。
輕柔的風緩緩浮動在兩人之間,遠處飄來淡淡的幽香。
腰間一股暖意湧動,玉舒若一驚低頭,玉符正閃爍著淡淡的白光。
她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怎麼了?”聲音如沐春風的溫柔。
玉舒若渾身一震,麵色慘白如紙。
她怎麼能忘了,十年前聖門廣場上的一幕?當初元暮不承認與她傳音,她被悲傷絕望占據,來不及細想。
在碧落教的十年,她細細思索,元暮當時的神態不像撒謊,此事定是另有隱情。
從琉璃盞莫名其妙丟失,到她被推出來公開處刑,再到這場突然而起的正魔大戰,整件事透露出詭異。
可以肯定的是葉滄鳴必然與碧落教中人有勾結,從而獲得直通後山的密道捷徑,勾結之人的範圍就在那幾人之間。
葉滄鳴的動機不明,是否有更大的陰謀尚未可知,她方才一時心神激蕩,差點忘了正事。聖門是一定要去的,她還要為自己洗清冤屈,但不是現在。現在她必須按兵不動,才能查清真相。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