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劍法第六式，破冰。
凝冰之前先破冰。
風不是實體，如何能破？
輕霜劍，雖薄，可破萬物。
一劍斬出，劍氣縱橫於長空之上，光華耀目，逼得陰風四散，不敢前進一步。
東方素見狀，唇角一勾，指尖一點嫣紅滴落，正好落在風的中心。
風忽然靜了一刹。
元暮的劍鋒已迫在眉梢。
東方素鎮定自若，不閃不避。
元暮的劍尖抵在東方素眉心，然後，不動了。
不是他心軟，而是，他，動不了了。
他的背後，有一雙巨大的骷髏手，死死地扼住他的肩膀，將他拉往地獄的深淵。
此刻他正全身心地與巨手抗衡，前進不得，後退不得。
所以保持著出劍的姿勢，眼中是慢慢放大的東方素的笑容。
“怎麼樣，元暮公子，這一招，你輸了。”
“未必！”元暮咬牙吐出兩個字。
東方素玉手輕抬，緩緩附上了近在眼前的長劍，“隻要我輕輕動一下手指，你就在另一個地方了。”
言罷，眼珠一轉，瞥向不遠處的懸崖。
懸崖深不見底，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宛如一個巨大的黑洞，一道道陰冷的風從洞裏呼嘯著湧出，盤旋於半空之上，風聲怒吼，彙聚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頭，猙獰著獠牙，咬住元暮的肩膀。
元暮即便是在拚命，全身上下也沒有一絲狼狽之色。
“元暮公子，我們來談個條件如何？”東方素見元暮仍在苦苦抗爭，並未理會她先前的話語，也不生氣，語氣一轉，有了幾分拉攏之意。
“公子天資聰穎，自幼拜入聖門，修行一日千裏，不到二十歲便習成了玄冰劍法，可謂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這件事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元暮俊眉微皺，不明白東方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像公子這樣的天才，本該被師長好好栽培才是，可是本教聽說，五年之前，公子竟然生生受了三十六道雷刑！”
東方素話鋒愈見淩厲，“受了很重的傷不說，修為還倒退了大半，難道聖門就是這樣愛護自家弟子的嗎？”
元暮一直維持的淡然神色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不去想東方素如何知道他的事，不顧背後巨大的撕扯之力，他豁然扭頭，第一時間看向了玉舒若。
玉舒若的臉在月光下慘白如雪，元暮為何受了雷刑？
元暮心中一痛。
眼中帶著憤怒之色看向東方素。
東方素笑笑，不理會元暮的憤怒，繼續說道：“自碧落教創派至今，千年以來，江湖正道都把碧落教視為魔教，本教也自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可是你們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正道呢？以天道之名行殘忍之事，不問青紅皂白，不分是非對錯，草菅人命，這與邪魔又有何區別？聖門待慕公子不仁，公子何必再為之效力？”
“你閉嘴！”
憤怒的聲音破空而至，打斷東方素的話，一道人影從遠處掠來，卻是方才消失的葉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