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桓溫等將帥似關注到此處動靜,桓溫正欲起身,上前查看。周楚亦上前一瞧,卻遠遠發現竟是阿好一行,忙上前回稟道:“桓將軍筵席正酣,眾將還未盡興,不若由我前去查看一番。”
桓溫看是周楚,忙道:“去吧。”見周楚起身離去,又朝周撫道:“周將軍家郎君,頗有其母之風,亦不乏周將軍真傳,日後必為不可多得的將才。”
周撫笑道:“桓將軍謬讚!阿楚還需多磨礪,多向桓將軍討教研習才是。”
一番恭維之下,筵席推向一個新的高潮。
另一邊,周楚來至阿好一側,見眾士卒皆在分食說笑,知已無事,便隻招呼眾人繼續吃好,明日裏大家整裝待發,直取成都。一番士氣鼓舞之下,眾人皆是慷慨激昂。隨後周楚又獨自招出阿好,細問阿好方才何事?可還適應?
“無事,我來此已有數月,何事能不適應?不知師兄還有何事?”
周楚便將在彭模大敗李福之事與阿好細說,又道:“還未感謝師妹,我之今日亦有勞師妹,果然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阿好笑道:“師兄不必謝我,最該感謝的應為你自己。征戰路長,料師兄沉著應敵,此後定能一展抱負。”
“最喜與師妹說話,總能點明我腦中混沌所思。不愧為建康城中的名門貴女!”周楚再次真誠地誇讚。
阿好忙阻道:“此在桓軍大營,師兄還是勿提前塵往事才好。”
周楚思及二人之約,又憶起自己來此目的,正欲再囑咐幾句,卻聽得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在兩人背後響起:“周小將軍可問完話了?”阿好抬頭謹慎看去,隻見來者著一寬袍大袖,留幾綹美髯,豐神俊逸,似一大儒,與這環境格格不入。
周楚忙讓阿好先行回去,轉身又向來著一禮道:“謝司馬你怎麼也來了?”
原此人卻是桓溫此次就任荊州新任司馬——陳留謝氏謝奕。阿好見退避不及,便亦謙卑作揖,隻是雙目視地,緩緩倒行。
“桓將軍見你久未歸來,便派我來看看。這是審完了,怎的我一來便了結了?”
為消謝奕疑慮,周楚急道:“隻聽一方話語,總是不甚放心,我需多喚幾人問話。亦因此耽擱許久。”說著又裝模作樣喚出全勝,再行問話。那全勝顯然是拎得清的,又因方才與返回的阿好打過照麵,彼此心照不宣,隻言方才興起切磋而已。待那全勝言畢,周楚二人方回帥營中謹慎複命去了。
阿好回至營中不久,眾士卒便各自散去,回帳歇下。隻那肖武卻似略有心事,等於帳外,見阿好來此,便道:“周孝,那周參軍找你事?”
“不過是我們方才打鬥已被將軍察覺,故譴他來問話。”
“那你是如何回的?”
“與那全勝一般,隻回是切磋而已。不過今後還需謹慎些為好。”阿好緊盯肖武道。
肖武訕訕:“隻此一次,隻此一次!不過,周孝你真覺得鼓吏是頂好的嗎?”
“鼓吏仿若軍中指揮,如何不好?”阿好隨口道。
肖武搖頭:“你不想親舉刀槍,去殺敵嗎?今日觀你身手,見你談吐,總覺著你不該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鳴鼓小吏。”
阿好笑笑:“是肖兄想上陣殺敵了?”
“取敵首級,立得戰功,既已為兵,誰不想呢?周孝,我見那周將軍似也對你刮目,他日若你功成,勿忘今日你我患難與共吧。”
阿好終於聽得肖武心中之話,想要再作細辯,又思及自己身份不便多說,便寬慰兩句,應下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