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擊鼓戰(1 / 1)

號角聲起,迅速傳遍營中各處,大軍再次開拔,阿好隨全軍繼續挺進成都。

成都城外,大軍暫駐。

須臾,斥候來報,成漢皇帝李勢欲背水一戰,集成漢舉國兵力於成都城外笮橋前。

桓溫毫無猶豫,命全軍出擊,殺敵破城。

阿好收到命令,使盡全力敲擊鼓點。參軍龔護林先鋒部隊先行開路,守城漢軍箭矢如雨點般射來。不知是敵軍懷著死誌,決一死戰,還是桓軍先前三戰三勝,積了驕氣,那先鋒部隊竟是怎麼也過不去這座窄窄的竹索橋,戰士們死的死,傷得傷。阿好在岸邊山頭遠遠望去,不覺將手中鼓槌抓得更緊,鼓聲敲得更響。伴著鼓點,前鋒士卒迎著流矢向著敵軍廝殺過去,可沒料到,參軍龔護還是被漢軍射中,連人帶馬摔下河去,不一會便被巨浪吞噬,不知衝向何處。

出師不利,桓溫欲親自上陣,以振士氣。隻見桓溫攥緊馬韁,舉起手中寶刀,高喊:“眾將士聽令,隨我殺敵!”語畢一人一馬便衝將出去,身後袁喬、周撫等皆策馬上前,英勇廝殺,桓軍之中士氣頓增,紛紛嘶喊“殺敵”,衝上陣去,與敵軍肉搏血戰,一時血流遍地,金戈之聲不絕於耳。

可對麵箭矢卻更密集地落下,恍若狂風暴雨,又似飛蝗過境一般。原是對方占據對岸高地,一時之間桓軍士卒死傷無數。桓溫見久攻不下,心下慌亂,不防自己的戰馬也被漢軍流矢射中,幸得反應及時,跳下馬來,又疾使大刀左右揮斬,斬落數箭。

不遠處,周撫見狀,大喝一聲,逼退數人,疾速策馬趕來,拉一把桓溫,桓溫旋身上馬,周撫見機道:“將軍眼下久攻不下,可要暫退,休整再戰?”

桓溫環顧四周,見漢軍流矢不斷,又見兵卒死傷眾多,自己的戰馬業已斷氣,隻好下令撤退。

阿好與肖武於一片混亂之中接到鳴金收兵的命令,一時分辨不清,肖武忙再問傳令兵:“何令?”

“將軍令鳴金收兵。”

肖武正欲接令,回首卻見阿好站在高處,使勁看向對岸,忙喚阿好接令鳴金。阿好轉身,並未聽清肖武所言,眼前盡是方才一眼所見之態:那李勢軍此時雖占上峰,但亦是亡國之戰,將士多為倉皇疲態。桓軍此時已孤軍深入,如此這般便退,恐助敵重整士氣,再攻怕是更難破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若此時拚一死戰,還有一線生機。於是,阿好速舉鼓槌欲朝戰鼓敲擊而去。

“嗖——”,阿好才將鼓槌高高舉起,一支利箭忽射向阿好肩胛,痛的阿好臉色瞬白,直冒冷汗。

眼花之時,卻瞥見肖武,已拿起棒槌,欲擊打那一旁銅鉦,阿好一咬牙,額間逼出豆大汗珠,拔劍迅速斬斷肖武手中鼓槌。

肖武轉頭來看,卻見阿好滿臉煞白,唇無血色,卻舉劍砍斷箭杆,一氣還未緩過,又舉起鼓槌,就要往那鼓槌上擊,忙喝住阿好:“周孝,你不要命了嗎?”

一語雙關,阿好知道肖武既指她違抗軍令,又指她身受重傷。

阿好隻盯著鼓麵,一瞬不瞬道:“此時不戰,更待何時!如若戰敗,你便持斷槌與將軍細說,我一力承擔。”

肖武看著阿好,隻覺那眼神堅毅決絕,那血水早已滲出衣料,那血暈越來越大,阿好隻好抬起左臂單臂擊鼓,血水已然彙聚成流,順著右臂而下,直淌足旁沙地而去。

恍惚間,殘陽西墜,肖武見在那餘暉下的阿好,散發出一種不可言說的奇異氛圍,阿好分明沒有看他,卻似乎有一道聲音從她手上,眼神中,從那鼓麵上,從每一道光束中傳出,衝他喊著:“衝啊!勝利就在眼前!”

肖武覺得自己似是被蠱惑一般,不自覺的,亦蹲下身去,拾起那斷了的鼓槌敲響鼓麵。阿好察覺,抬頭看向他,隻一頷首,又轉頭敲響鼓麵,肖武的鼓也越擂越響。戰場上的士兵聽聞密集的進軍鼓點,頓時熱血沸騰,先頭的袁喬見此狀,忙拔劍督戰,領兵衝鋒。

袁喬首先反應過來,領著殘餘先鋒重喊前進,戰士們提起最後一口氣再度拚殺過去。桓溫亦翻身上了另一匹戰馬,亦再次率兵,衝向前去,眾將士們抹掉身上血痕,士氣高漲,殊死搏戰。

終於在最後一縷陽光投降地麵之時,桓溫攻下了成都城。

戰士們直衝成漢皇宮而去,欲活捉那成漢皇帝李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