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試通過名單已經貼在了劍國府山前的青石上,榜首的名字用金漆塗抹,熠熠生輝。葉年再次名徹全國,幾乎沒有人再感到驚訝了,因為葉年的文章在短短十年之內已經推動劍國文壇前進到了世界前三的水準(雖然本來就有第四的實力),相比較他的劍術,文采才是他現在最大的優勢。當人們注意到這個年輕的劍客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出身葉家,次之便是他遠傳海外的“滄寒星”之名。在通過榜單上有大量出自書香門第的習劍學子,但排在第二位次的卻也出是自三大家族,陌楓,這個在幾十年前也曾名震劍家的少年,以驚人的才學與穩重的筆風僅次於葉年。萬劍堂的參賽人員大半都通過了文試,涼汝生心驚膽戰地一路看下去,終於在第一百個位次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雖然距離最後的第一百二十八名差不了多遠,但也算是驚險的過關了,可算能鬆口氣。未來的一個月裏所有文試通過者將進行九十五場對決,首戰機製四人戰進二,之後全部是兩兩對決,最終的兩位勝者將會進行第九十五場戰鬥,決出新一任劍聖。
葉朦為了這次大賽專門請了一個月的賽假,在文試中以第六十一名的成績過關。鄭宇傲也卸職參賽,雖然文試成績隻有第一百二十三名,相當驚險的擦邊過關,但到了武試環節以他的戰力突圍三十二強應該不成問題。在名單上還出現了許多葉年熟悉的名字,在萬劍堂的不在萬劍堂的齊聚一堂。孫傲、韓雲庭、西門行空、林青峰,都在文試中衝入前一百二十八名,西門行空心裏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但他不能笑,他坐在白清身旁,表情委婉的安慰他:他們兩個是好朋友,白清是第一百二十九名,倆人就差一名,卻是一個繼續一個回家,他得憋著笑滿腦子想著傷心事兒安慰這個滿臉苦惱的老兄弟。
葉年在賽前回了一趟葉家,葉明寫信說給他和葉朦設了宴祈福凱旋。他騎著馬來到葉府,下馬剛要進去,突然頓住腳步,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劍,刺向五十步外的草垛,“誰?”那人馬上想跑,被他箭步飛簷攔在麵前。那是一個穿著破布衣的老人,眼珠昏黃,麵容枯瘦,兩隻單薄的袖筒間露出一雙樹枝一樣的手。老人躲避著葉年的目光,眼睛落到那塊葉形令牌上,昏昏欲睡的瞳孔顫動了兩下,雙手合攏道,“見,見過少爺。”葉年扶起他,仔細盯著老人躲避的眼神,“老人家,看您眼熟啊。”“少爺貴人識人多,看的眼熟也是正常的。”老人點著頭,渾濁的眼珠明明閃出一絲淚光,諂笑著就要離開。葉年抓住他的手,認真地說:“不對,不對,陌生人怎麼會認出我這葉子令呢?”他長吸一口氣,明亮的眼睛裏落下兩顆晶瑩的淚珠,輕輕笑道:“盧叔,這麼多年了,您過的還好嗎?”老人瞬間淚流滿麵,不住地點著頭。“我父親去世後,您就再也沒了音訊,這麼多年您到底去哪兒了呢?葉府上下都想你的很啊。”葉年笑著說道,淚水不住地滴落。“少爺……老奴沒能救下咱家老爺……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您和我父親在戰場上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蠻荒戰前,您毅然隨吾父參軍,擔軍重任,日日伺候吾父,事事無不細微,在戰場上,您殺敵二十,為父擋劍,在吾父受危之際,您先吾師一步出劍守護,渾身浴血,即使在大軍歸城之時您也一直望著我爹不是嗎?”葉年微笑著,淚光閃閃,“這些我師父早就告訴我了,我一聽就知道,他口中那個忠用的戰士一定就是你,因為咱們葉家參戰之際,隻有您佩的是葉氏族劍。您把那柄劍看的比生命還重,即使命折也絕不會讓劍有一點損傷,您在戰後就一去不回,您可知咱家裏等了你幾十年呢?”“老奴……老奴本不該再操擾少爺,今天聽說少爺來了,本想遠遠看上一眼便再不回來的,誰知少爺真如傳聞中那樣,成了人中龍鳳,離這麼老遠也能發現我在。”老人笑眼含淚。“老奴為家主效力,就算豁出性命換主一臂,也是死而無憾。可我……我……我沒能救下老爺,奴……我有罪啊!”盧老人跪倒在葉年麵前,長嚎不已,頭咚咚的磕在地上,渾濁的眼淚濕了整地。葉年撲通一聲跪下,把住老人的肩,眼裏爆出血絲,淚流如柱,“盧叔,盧叔!您對葉家忠心耿耿,百年未變,葉家人就算傳了三十代也絕不會忘記您的恩情。您對我父如何,我便對您如何,從今往後,我保您無憂,誰若動您,我舍命為報。盧叔,請受晚輩一拜。”他的頭重重磕在地上,盧老人激動得狠扇自己兩個耳光,把葉年從地上拉起來,聲音已經完全嘶啞,“少爺,老爺在世時,在我還是個窮娃子,老娘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的時候,給了我一碗飯吃,給了我錢葬娘,還給了我能在葉家幹活的機會,從那天起我就對天起誓,我這一條命是葉家給的,我就算償還三世也要還葉家的恩情。我盧淺沒什麼本事,但我願意為老爺,願意為您擋劍,無論您會走到哪兒,無論您是傳一句話還是傳一個字,我跑遍天涯海角也會站在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