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婉驚訝地掃了那人一眼,誰知少年朝她拋了個媚眼,清秀的臉上顯出幾分風流倜儻,看得肖婉婉微微蹙眉,低下了頭。

真夠囂張的。肖婉婉抿嘴點頭。

“你,留下。”沈書穆慢慢放下手裏的茶杯,身子靠在椅背上,犀利的目光直落在拿著琵琶的少年身上,嗓音低沉冷清,麵色不悅。

那少年回身指了指自己問道:“是我嗎?”絲毫沒有一絲懼意。

身旁的顧鴟額前冒出青筋,咬牙切齒地看著一身杏白衣衫的兒子,手心出汗,他略尷尬地朝沈書穆說道:“讓王爺笑話了,這是下官的犬子顧卿紀,都怪下官寵壞了他,才這麼放肆,望王爺原諒犬子的唐突行為。”

輕輕地打量了顧卿紀一眼,沈書穆盯著他手上的琵琶,輕聲道:“彈奏一曲吧。”

“我不會啊。”顧卿紀搖頭。

聽到這裏,顧鴟心咯噔了下,眼裏閃過一絲震驚,他直愣愣地看著王爺,心慌了,莫不會王爺是看上了紀兒?

“轟隆隆”,一條雷電擊中他的頭頂,他手撐在桌上,差點坐不住了。

“逆子,還等著幹嘛!快給王爺道歉啊!!”顧鴟怒道。

瞧著親爹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顧卿紀撇撇嘴,朝王爺俯下身去。

“不必,彈首曲子便可,本王不嫌棄你的曲藝。”沈書穆淡淡道,餘光偷瞥了顧鴟一眼。

隻見顧鴟臉色大變,竟有些慌亂了。

“那好吧,望王爺不要嫌棄。”顧卿紀說完便垂眸彈了起來,彈之前他特意朝小丫鬟拋媚眼。

隻可惜是王爺身邊的丫鬟,不然他就搶過來玩了。

第一聲出來時,肖婉婉蹙眉趕緊偷偷捂著耳朵,媽啊!這彈得比殺豬聲還難聽刺耳,簡直是摧毀耳力的致命毒音。

顧鴟被顧卿紀彈得火氣怦怦怦直飆,可他不敢怒啊,身旁的王爺都不發話,他扭頭看著王爺,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王爺似乎聽得……有些失神了。

他默默閉眼:“……”這可怎麼辦?

彈琵琶的顧卿紀忘情地拉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顧縣令,本王說的事?”沈書穆突然出聲,眼神特意掃了顧卿紀一眼,沉沉道。

“莫再拐彎抹角,你可是知道本王是什麼人!”沈書穆眸光一冷,盯著他。

“下官知道,下官今後定不會生二心了,隻是那劉域自稱王,而我揚州就在黥縣隔壁,多多少少受他牽製,況且本官的職位也算是劉禦史提拔的,他又是劉禦史的嫡子,本縣令實在難做啊!”顧鴟立馬起身跪了下來,身子微顫。

可顧卿紀依舊低頭彈琵琶。

“劉域有多少兵力?”沈書穆問道。

“大概十萬左右,他一來黥縣就開始招兵買馬,本官當時懷疑了下,可沒深想,到最後已經無能為力了。”顧鴟嗓音微弱。

“揚州兵力呢?”沈書穆回頭看了肖婉婉一眼,見她捂著耳朵忍受,不禁勾唇輕笑。

“三萬左右,兵力都被劉域招走了。”顧鴟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