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言語拉扯後,隻見天色漸黑,蘇文山隻眨了下眼的功夫,身邊景色變化,自己已身處在蘇家村村口。
清琅依依不舍地與他告別:“文山,從前萬萬年,於我不過周而複始,了無生趣。與你相伴讀書那一刻才是我人生的開始,雖僅數年卻彌足珍貴。一想到你會離開,我才真的是體會到了秀才先生所說的‘相逢方一笑,相送還成泣’,你才剛知曉我的存在,我們就麵臨著分別。我跟著你不僅僅是讀書,也跟著你玩鬧,體會了你從小到大的喜怒哀樂,也讓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我跟你習得了第一個字,也學會了第一個笑,這清琅山沒有你於我還有什麼意義呢?縱然人來人往皆有可親之人,可終不是我在乎的人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蘇文山:……
聽著清琅說完,天色已是徹底黑沉下來了,眼見不得不離開,清琅便消失了。蘇文山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清琅可忒是能說啊,說話不緊不慢,卻是說個沒完。不過那真情實感的流露卻著實能打動人心,也著實令人無語,他還不一定有靈根呢,就開始搞這麼難分難舍的告別,怪道人說情感豐富的人容易自我消耗呢。
等回了家,他的爹娘已是急不可耐。張秀才已然來過,說服了他的爹娘,如今老兩口見兒子遲遲不歸,以為在鬧什麼別扭,正心急呢。
見著蘇文山回來,他的娘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兒啊,你怎的回來的這麼晚,餓壞了吧?趕緊吃點東西,早點睡覺,明日你跟著村長去鎮上選仙童……”他聽著爹娘的念叨,心下已是不忍,真不知道自己有了靈根該如何抉擇。
誰沒有一顆尋求長生不老的心呢?若能飛升成仙,便不必受輪回投胎之苦。誰知道他下輩子會不會再帶著記憶投胎呢?若投了個畜生道,還帶著人的記憶,豈不是造孽啊造孽,這可比男人身女兒心更難熬。若既能修煉,又能侍奉雙親便好了,可惜修仙之法隻在仙門中有,凡俗中哪能得見?
第二天他隨著村長家的驢車去了鎮上,隻見鎮上原是賣菜的地方,如今卻空出來一大塊地,周圍烏泱泱地一群人。幾把飛劍在空中一掠而過,下來幾個身手不凡的年輕人。周圍人大喊著“仙師!仙師駕到!”原來這就是修仙之人。
那幾人在空地一處高台上,翻手間,一個圓盤呈現,蘇文山還未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被撞得一個趔趄,邊上閃出來一個胖乎乎的圓臉男孩,瞥了他一眼,興衝衝地鑽開人群往前去了。
“文山,你也趕緊上前去吧!”村長道。“是啊是啊,文山哥哥你快去吧!”村長孫女也著急道,她還未滿10歲,來這裏不過是看個熱鬧。蘇文山便也跟著那圓臉男孩往前去了。
待走到近前,發現前麵一圈全是十多歲的男童女童。一個女孩走上了那圓盤中央,隻見白光一閃,又黯淡了下來。“無資質。”那仙師說了一句,那女孩耷拉著腦袋下來了,後麵接著一個小孩又去了圓盤上,又是同樣的情況,無資質。那仙師歎了一口氣,這等凡俗之地,有靈根的孩子是少之又少,來此也是白跑一趟。
陸陸續續十多個孩子都沒有資質後,蘇文山隻聽到身邊一聲輕笑:“該小爺上場了,讓你看看到底什麼是天才!”原是剛才撞他的圓臉男孩,那男孩一身唯我獨尊的氣勢噌噌噌地跑上了高台,還特意回頭看了蘇文山一眼,仿佛在說“小爺我天資不凡”,一副龍傲天的派頭。
蘇文山瞪大了眼睛,隻覺得莫名其妙,那圓臉男孩仿佛以為他被自己震懾住了,洋洋得意地甩了甩頭站在了圓盤上。隻見白光一閃,卻沒有如先前那樣黯淡下去。接著五色光芒接替閃現,有明有暗,像KTV裏麵的彩光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