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廣袤的華北平原上,一片豐收的景象。金黃的麥子在鐮刀下被整整齊齊的放倒在麥茬上麵,等待農用車把它們運送到場裏晾曬、脫粒。炙熱的太陽炙烤著每一個勞動的農民。千百年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默默的耕耘著,生活著,也在這片泥土裏掙紮著活著……
餘家窩,一個普通的村子。因為村子裏絕大部分都是餘姓而得名。據說是北宋名臣餘靖的小妾不得主母待見,攜庶子遷徙至此。餘家窩的族譜上有記錄,族譜在曆史變遷中遺失。後重修族譜,這一部分內容無法還原,因此,餘姓起源無從考證。這也成為餘姓族人一大遺憾。
餘家窩村西頭,一片開闊的地方有一個宗祠。宗祠後麵一個破落的院子。三間青磚青瓦的堂屋和兩間泥瓦西屋,低矮的院子沒有大門。從路上就可以看到敞的堂屋門裏放了一張小床。床上躺著一個少年。
餘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次見義勇為,讓自己的生命回到了20年前。
2022年6月1號晚上9時許,35歲的餘哲到常來的餐館就餐。來到餐館門口,看到緊閉的大門,打算回屋用泡麵湊合一頓飯。轉身一瞬間,刺鼻的氣味從餐館溢出來。
“壞了!”餘哲心裏猛然一驚。
“是煤氣!”
不作他想,餘哲打開手機電燈,環照四周,沒有找到工具。餘哲無奈,心一橫,雙手拽起卷閘門把手,用力一提!
“沒鎖!”
來不及思考,餘哲拿著手機,直奔餐館操作間!
“老宋!”
餘哲咳嗽幾下,大聲呼喊!隻見餐館老板宋成合和他的老婆、女兒坐靠在第地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老宋!嫂子!然然!”
餘哲邊抱起然然,邊喊。
“快救人!快來救人!”餘哲抱著然然放到餐館外麵,大聲呼喊著。
附近小店裏出來幾個人。餘哲來不及多講,衝這幾個人吼了一嗓子:“快打120!煤氣泄漏!”
說完,餘哲又衝進小餐館,這次他把老宋拖拽了出來。緊接著他又把老宋媳婦抱了出來!
眾人合力把老宋一家抬到餐館遠處的地上,等待救護車的過來。餘哲喘著氣跟在後麵,就有人問餘哲發生了什麼事。餘哲喘著氣,剛張嘴,一陣眩暈隨機襲來。
“壞了,我的矽肺病……”
……
餘哲家弟兄七個。因為餘哲的爸爸餘文化是獨苗,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兄弟姐妹少,就意味著勢力單薄。比如地邊被人搶種了一尺,不敢說,在村裏經常受欺負。一輩子懦弱的老餘,把原因歸結於自己沒有兄弟,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樣窩囊,他卯足了勁,生了七個兒子。1983年生了老大餘陽,1987年生了老二餘哲,1989年生了老三餘龍和餘虎雙胞胎,1991年生了餘自由,本來到這截止了,老餘拿著刀威脅給媳婦做強製結紮手術的醫生,老餘家媳婦再一次淪為生育機器,1993年為老餘生了雙胞胎哥哥餘東和妹妹餘文娟。
生養了六子一女,對老餘媳婦身體帶來了嚴重的傷害。那個年代的計劃生育政策又非常嚴厲,老餘家的能拿的能搬的幾乎被工作組搬空了。老餘對媳婦非打即罵。就這樣,老餘媳婦在身心雙重傷害下,在2001年就撒手人寰了。
老大餘陽因老餘媳婦的去世,一氣之下輟學去當兵了。再也沒有音訊。老餘據說為了養活剩下的五子一女,跟著鄉裏的包工頭,前往山西太原打工。後來脫離了老家的包工隊,也同樣失去了聯係。就這樣,老二餘哲成了家裏的頂門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