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羞辱(1 / 2)

\"安國公,依你之見,朕的貴妃可擔的起朕的寵愛?\"

安國公寬袖下的手攥成拳頭,屈辱與悲憤在胸腔化開,蔓延.....

女兒的聲音與身形,他如何分辨不出。陸昭詡如此做,無非就是逼他替他穩固皇位。

\"前朝那些聲音,你也聽見了,他們都指責朕美色誤國,你覺得朕應當如何論處?\"

安國公垂首,跪下來,\"臣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陸昭詡抬手將他扶起來,\"得卿如此,朕複何求?\"

陸昭詡目送著侍從將安國公送出去,拿起沾濕的手絹用力的擦了擦手,隨即扔在地上。

侍從跟上去,\"陛下,可還要去長樂宮?\"

\"若非要拉攏她父親,朕怎會碰她,如今朕如願以償,更沒必要去了。\"

一個拋棄親子,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嫌髒,也就傅時樂喜歡。

\"陛下,安國公若是陽奉陰違.....\"

\"他不會。\"

璟王妃株連,安國公如今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嫡出女兒,又無兒子,陸昭詡不相信他會袖手旁觀。

即便他真能狠心不管,這不是還有國公夫人景氏和忠義侯麼?

能為他所用的人如過江之鯽,還怕皇位坐不穩麼?

\"今日安國公進宮之事,朕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侍從聽出他的意思,這是要斬草除根啊,連忙應是,\"奴才這就去辦。\"

那天夜裏,宮中莫名其妙興起一場瘟疫,死了幾個下人,一時人心惶惶。

薄亦歡坐在主位上,凝視著下麵空著的椅子,仿佛能瞪出個洞來。

宮女捧著點心小心翼翼的放到她身邊,她的目光落到宮女身上,\"陛下有多久沒來了?\"

\"回娘娘,已...已有月餘。\"

空氣凝滯了一瞬,宮女膽戰心驚的勸慰,\"陛下興許隻是忙於瘟疫之事,無暇抽身。\"

\"隻有月餘,這些姬妾便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

\"娘娘......\"

\"是不是她們都覺得本宮不得寵了!\"薄亦歡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冷得瘮人。

偌大的宮殿裏沒有人敢回她的話,隻有跪了一地的宮女侍從。明明屋簷下,有那麼多人,此時此刻她卻隻覺得冷清。

這個冬天好像比上一個冬天還要漫長難熬,長樂宮裏好冷,空氣是冷的,椅子是冷的,就連床榻都是冷的。

母親說的不對,宮中的地龍一點都不比炭盆燒的暖。

宮中的瘟疫仿佛憑空消失般,再未出過一個染病的消息,最後便也不了了之了。

年節將至,又下了幾場大雪,薄亦歡失神的看著窗外皚皚白雪,漫不經心的問起,\"前朝還有人參本宮狐媚惑主麼?\"

陸昭詡許久不曾踏足長樂宮,更不曾召幸過薄亦歡,前朝的人也隻會當陸昭詡是一時貪歡,自然不會再與她針鋒相對。

\"有安國公一力澄清,又為陛下鎮住了前朝老臣,如何會有人敢上奏......\"

薄亦歡的耳中徘徊著宮女的話,是父親,父親幫了她。

可是自璟王兵敗後,父親便長期告假,若非陸昭詡不放他,他早已告老歸家,如何會再入朝堂,插手皇權鬥爭。

一個念頭在她腦中萌生,紮根生長,幾乎讓她痛不欲生。

薄亦歡抓住宮女的手腕,\"安國公何時澄清的?\"

\"在...在瘟疫剛興起那時候.....\"

她道為何那夜陸昭詡讓她從後殿離開,為何忽然有了瘟疫,又隻死了幾個微不足道的宮人和侍衛......

原來那夜他見得人是父親。

這麼細細想來,陸昭詡當時去張莊也是有了她的行蹤而故意為之,無論她當時如何做,陸昭詡都會想辦法帶她入宮。

千絲線逐漸編織成網,在她眼前一點點明了,描摹出事情真相。

除夕那天,陸昭詡在前朝大擺筵席,與臣同慶,竟破天荒的邀她代行皇後之職與他同往。

宮女替她簪上鳳釵,銅鏡中倒映出她明豔精致的臉龐,鏡中的她熠熠生輝,氣度雍容。

宮女不吝讚美道,\"娘娘戴鳳釵真好看 。\"

\"陛下命人送來鳳釵,說不定就是在暗示娘娘,他有意封娘娘為後。\"

薄亦歡彎起唇角,笑容泛著冷意。

大殿上一切裝潢都奢靡非常,處處都透露出天家氣派,最上麵金燦燦的寶座,更是對薄亦歡有著特殊的吸引力——權力。

陸昭詡牽著她的手落座,階下群臣紛紛跪拜高呼,\"參見陛下,貴妃娘娘。\"

她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站在前麵的安國公身上,他鬢邊的白發令她不由心顫,那些都是因為她才平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