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官府中人。”
崔涼州立即看向季清媛，向她求證，季清媛點了頭，他才將手中的物什交出來。
那是個烏木塊，中間刻了些什麼，借著月光，梁望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字。
“影……”
他輕喃出聲，葉汝桑也不解:“影是什麼？”
然而季清媛反應卻十分大，一下子跳了起來:“不會是那玩意兒吧？”
葉汝桑不明所以:“什麼？”
季清媛說:“唉，你們初來乍到的不知道，近幾年揚州突然出現了一個什麼組織，叫什麼時影樓，傳聞買凶殺人的，隻要你錢給夠了，就是天王老……呃……也能到位!”
“真的假的？”葉汝桑表示懷疑。
季清媛:“不知道，反正我沒幹過。”
葉汝桑:“……”
你幹過還得了？
梁望緊蹙著眉頭，道:“莫非這連環的案子都是那個時影樓幹的？可是時影樓不是近年才根踞於揚州的嗎，怎麼會跟早在京城任職的車荀祭酒和其他官員有恩怨呢？”
葉汝桑說:“莫不是有人買凶？”
季清媛感歎地搖搖頭:“真邪門兒了。”
崔涼州苦了臉:“那我豈不是遭殃了？這回被我給逃了，那下回呢?”他欲哭無淚，眼巴巴地看向季清媛，“恩人……”
季清媛嚇得退了半步:“別……”
梁望點了點頭:“確實，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我身為揚州衙門的人，定然也不會讓閣下涉險，我會加派人手在閣下府上多加看護。”
崔涼州不信，說:“我不就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被擄走的嘛?恩人，就讓我跟著你吧……”
季清媛一炸:“我可要是行走江湖的，身上帶個拖油瓶怎麼辦?”
“我不是拖油瓶，我很有用的，絕對不會拖累你！”
“你可以幹嘛?”
“我可以吟詩，作對，畫畫……”
“會耍槍嗎?”
“不會。”
“會舞劍嗎?”
“不會。”
“會打架嗎?”
“……也不會。”
“那你有啥用?”
崔涼州:“……”
一股陰風習習，蟬鳴聲響才覺夜已深。梁望適時開口:“先離開這裏吧。”
葉汝桑:“好。”
因著崔涼州不會武功，不能上樹，他們都在小路上繞來繞去，一路上他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
“恩人，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叫姑奶奶。”
“……”
“我叫季清媛。”
“好的恩人。恩人你家住哪裏啊……”
“廣寒宮。”
“恩人你……”
“閉嘴。”
自那日烏龍之後，顏學潛便以害病為由，不曾露麵，梁望多次遞上拜貼也沒作用。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連案，處處暗示著同那位祭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個顏學士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卻是無可奈何。
季清媛回家之後有好幾日都沒有到訪了，這日卻又突然上門，葉汝桑頓時覺得又有不好的事情了。
她破門而入，葉汝桑正在院裏的亭子裏擦著琴，眼看著那團火衝衝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灌了好些水來。
“怎麼又來了?”她隨口問。
這一問便是叫季清媛委屈了起來。
“小桑……我受不了了……”
經過幾次先例，葉汝桑已然曉得她讓這副模樣的肯定……不是什麼大事兒，她挑眉問:“怎麼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