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學潛聽他自爆家門,問道:“你是梁氏子?”
“是。”
“梁大將軍也同為賢人呐……今日梁大人若能助我,顏某感激不盡啊……”顏學潛顫了顫,紅了眼睛,依舊是不確定,複而說:“你話當真?”
“千真萬確。”
“那便辛苦梁大人了。”他拱手微微躬身謝禮。
梁望忙是攙扶,道:“晚輩不敢。”
他今日邀顏學潛,一是真真受其感染,其二,他本就要進車府巡查一番,看是否有什麼線索,如今恰好是順水推舟了,給了顏學潛一個人情,他日後也會多加照拂。
思師情切,繞是身有不適顏學潛也不願多加等待,立刻讓梁望同自己一道去,眾人出門時葉汝桑漫不經心地瞧著走廊四處的花草。
照道理來說,顏學潛的地位不低,他的府邸應當還要奢華些,但卻是一派樸素,看來他當真是個賢士。
她心中這般想著,眼睛無意瞥到走廊側,有侍仆在處理藥膳的殘渣,自陶罐中倒出來的一團渣中,葉汝桑卻發現了一樣奇怪的物什。
她低聲對季清媛說:“我去看看,你們先走,我隨後來。”說罷,她便離開了隊伍。
葉汝桑走近那名侍從,笑著問:“這……是顏大人的藥膳?”
侍從認出這是崔公子帶來的同僚,故而也沒有多加警惕,回應說:“是呀,這是崔公子專門為大人送來的。”
“崔涼州送的?”她驚奇問。
“對呀,崔公子可真是有心,知曉夫子年紀大了身子不好,千辛萬苦為大人尋來這些靈藥養身。”
“崔涼州送的……”她嘴裏念念有詞,從地上撚起一團,以指腹細細搓了搓,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更加篤定了心裏所疑。
梁望他們已然走到府門了,葉汝桑忙是跟了出去,上了馬車,眾人便風風火火地到了被查封了的車府。
他此行並沒有帶多少人,隻帶了幾個親信。以眼神示意,令人將封條撤下,推開了大門,裏頭的陳設並沒有什麼變化。
看見恩師的舊舍,顏學潛的眼睛瞬間紅了,站在門外遲遲不能進去。
“自車大人出事之後,查封以來,便無人踏足過這裏。”梁望說,“車大人的夫人早逝,故而當時查封府裏也隻有幾個侍人罷了。”
“顏大人,請。”
顏學潛攙著崔涼州,一步一步踏上了石階,通向那個恩師日夜暢思的居所,曾幾何時,他也同數位同僚求學問思。
“走,去夫子的書室……”他情難自已,哽咽地說。
崔涼州點點頭,扶著老人,在眾人的前頭領著前往書室。
葉汝桑倏地開口:“崔公子怎麼知道書室往此處走。”
崔涼州說:“師祖府上同夫子府中相似,夫子在府中嚐嚐同我說車師祖的書房位於何處,聽多了,我自然是曉得的。”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