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熹大搖大擺離開了內門,也沒去找夜芨草,而是在宗門裏四處晃悠。
其實她很少下不祈山,被帶入仙門後,她整日都在師尊與師兄的教導之下,修煉打坐,整日望著不祈山的雪,數年如一日的寒。
宗門裏認識她的人不多,但她一身內門弟子打扮,也沒人敢觸她黴頭。
打量著弟子們最敬畏的懲戒閣,她從堆了灰的記憶裏扒出一點印象,這麼嚴肅古樸的地方,被她手下的萬鬼踩成了一堆廢墟。
無聊,無趣,沒意思。
逛了一整日,沈明熹隻下了這樣的結論。
這就是困了她幾乎大半個人生的地方,讓她喜悅,害怕,恐慌又恨之入骨的地方,原來也普通脆弱的不像話。
以她現在的實力,隻需輕輕一摁,便能分崩離析。
沈明熹了無閑賴的往外走,她又覺得無趣起來,這樣的世界,已經被她毀滅了一次,再毀第二次,她心裏,連一點激動的波瀾都升不起來。
除了被迫複活的時候,她心情憤慨,懟天懟地之外,此時此刻,她的心湖,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
不過是重蹈覆轍,再走一次上輩子的路。
她甚至連去尋找係統的本體,將它毀滅的心思都沒有。
所以呢,還不如讓她安詳的長眠地下,何必再來一次,讓她再走一遍滅世之路?
“沈明熹,真的是你?”
身後,忽然一聲激動的呼喚。
沈明熹腳步沒停,仿佛喊的人不是她一樣。對她而言,滄雲宗裏的人,都是死人,沒必要理會。
但她一時忘了,現在的她,在旁人眼裏,不是後來令人聞風喪膽的鬼主,而是一個地位高一點的內門弟子,也是個性情溫和的小姑娘。
來人激動的抓住沈明熹的手,又驚又喜道:“沈明熹,我又見到你了。”
沈明熹在斟酌,這人是不是劇情裏的存在,要是殺了,應該不犯忌諱吧!
“你終於能下山了,我還以為,此次你又要被關上個三五載呢!”
對方一點也不害怕,熱情的環著沈明熹的手,自來熟的嘰嘰喳喳道:“我還記得,上上次見你,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清寒尊者也真是的,整天把你關在山上,對著不祈山的雪苦修,將你一個溫溫柔柔的小女孩都逼成現在這麼冷清冷性的模樣了。”
滄雲宗內,還有對她這麼溫和的人嗎?
沈明熹手中的殺決消散,她倒是要看看,眼前這一位,又是要從她身上圖什麼。
她抬頭,望向眼前的人,冷淡的問:“你要什麼?”
“啊?”來人一時間怔愣住了。
她抬起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說:“明熹,你把我忘了?我是顏慕白啊!”
顏慕白?不記得了。
沈明熹看著她,點頭道:“哦,所以你要什麼?”
顏慕白麵上的歡喜一點點變成了怨念,不滿道:“你真把我忘了?”
“嗯。”沈明熹誠實點頭。
雖然她不記得顏慕白了,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就是她最後一定也死在了她手下,畢竟整個滄雲宗,都沒人逃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