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寒領著沈明熹,一步步往戒律堂走,頓了頓,他還是回頭問:“你二師兄之死,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

沈明熹訝然,她倒是沒想到,她那點鬼火,都將李羨塵給燒的一幹二淨了,還能有人查到線索。

“沒有。”沈明熹答的堅定又迅速。

楚清寒腳步一頓,回眸望過來。

說實話,他根本不敢信,李羨塵死了,他的二徒弟死了,卻是小徒弟動的手。

可是,為什麼?

楚清寒一直都知道,二徒弟不喜歡小徒弟,所以他也很少在沈明熹在時召見李羨塵。

那些不足掛齒,小打小鬧的矛盾,竟能催生出滔天的殺意。

他望向沈明熹,再次問:“當真沒有任何關係。”

“自然沒有。”沈明熹眼眸微彎,認真的問,“我都不知道二師兄出事了,你們並沒有人通知我,為何又覺得,二師兄之死,跟我有關係?”

楚清寒閉了閉眼。

要說是沈明熹殺了李羨塵,他並不相信。

可易衡的卦象顯示,李羨塵之死,與她有關。

滄雲宗有兩個聞名九州的天才。

一個是沈明熹,年紀尚幼,以一劍單挑九州,被尊為天下第一劍修。

另一個是易衡,他不如沈明熹高調,自然也不如她出名。他是個卦師,占卜之事,從未有過差錯。

“懲戒堂會動用天宿。”楚清寒轉過身,望著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天宿是什麼樣的法器。”

天宿之下,沒人能說謊。

因為所有說謊的人,都死了。

“為師再問你一次,究竟是不是你?”

沈明熹長長的眼睫輕輕一顫,她抬眸,望向楚清寒,問:“師尊,你不信我?”

那樣的目光,幾乎讓楚清寒不敢直視。

他轉身,道:“走吧,去懲戒堂。”

沈明熹慢慢的“嗯”了聲。

說實話,承認了李羨塵是她殺的也沒什麼。

李羨塵已經死了,楚清寒再生氣,再怎麼罰她,最後還是要護她的。

不護她又怎麼辦呢?顧明月的命,終究是要她的仙根來救的。

懲戒堂內,掌門與長老都在。

沈明熹抬頭,目光望過所有人,最後站定在掌門麵前,向他行禮,“弟子沈明熹,見過掌門。”

白胡子的掌門,眼裏沒了那抹仁慈的笑,望向沈明熹的目光,帶上幾分審視。

其實很好理解緣由的。

在沈明熹出名之前,宗門裏,最有名的不是溫潤儒雅人模狗樣的江承瑾,而是李羨塵。

她那個二師兄,一手長槍出神入化。

據所有人說,二師兄是個很好很好的好人,他維持公道,伸張正義,上至掌門,下至灑掃弟子,跟誰都處得好。

一壺酒,能跟任何人徹夜長談,醉到不知今夕何夕。

他唯獨,對沈明熹不好。

沈明熹當然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誰不喜歡她,就是瞎了眼,很明顯,李羨塵就是其中眼疾最重的那個。

隻是如今,他的死跟沈明熹扯上關係,所有看過來的目光,便少了欣慰,多了審視和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