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熹是個絕無僅有的天才,可這世上,不能被教化的天才,是沒有必要存在的。
“李羨塵之死,是否與你有關?”懲戒堂長老站在一邊,質問沈明熹。
“怎麼又說與我有關?”沈明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師兄畢竟是我師兄,修為不在我之下,即使是我殺的人,又為何無人察覺。自被師尊帶回後,我並未出過宗門,宗門內,莫非無一人覺出端倪?”
她這話,其實很有道理。
沈明熹再厲害,再怎麼揚名,她到底隻有十七歲,一個小姑娘,又是如何做到殺人不留痕跡的?
易衡捏著龜甲,因為用力,指尖被壓的毫無血色,他冷冷望著沈明熹,說:“我的昆甲不會說謊,我的卦,從未出過錯。”
是她殺的人,易衡可以確定。
隻是,光憑一卦,根本不可能治罪。他隻能說李羨塵之死與她有關,讓宗門來查。
“從未出過錯,你又怎知,這一回不是錯?”沈明熹應對自如。
沈明熹心中有幾分唏噓,上回見易衡時,他態度和善,言語溫柔,這一回,卻是隔著仇恨,他恨不得將自己抽皮扒骨,飲血啖肉。
但是,誰在乎呢!
天底下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要一個個的在乎,根本在乎不過來。
沈明熹主動道:“聽說懲戒堂有一法寶,名為天宿,弟子願以身試天宿,願它還弟子一個清白。”
“這……”有長老猶豫了。
為了一個死去的李羨塵,折上一個天才沈明熹,究竟值得嗎?
楚清寒冷聲道:“你可想清楚了?”
沈明熹拱手道:“弟子想清楚了,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清白,易衡師兄也沒有證據證明我犯錯,那就交給天宿來定吧!”
“好。”掌門先一步點了頭,對懲戒堂長老道,“微生長老,還請長老請出天宿。”
若是她殘害同門,教化不改,這樣的天才,帶不來榮譽與敬仰,隻會帶來災難,不如趁她成長起來之前,先一步掐滅。
“掌門……”楚清寒還在猶豫。
李羨塵之死固然令他痛苦煎熬,可他不能看著沈明熹死。
楚清寒閉了閉眼。
他知道的,二弟子魂燈破滅那一日,他去找了沈明熹。
這幾乎是慣例,每次二人有口角爭執,事後,二弟子都會去找她麻煩,楚清寒知曉,所以他常常安排大弟子去調解矛盾。
那一日,江承瑾誰都沒找著。
“來,伸手。”戒律堂長老拿出一個盒子,走到沈明熹麵前,向她伸手。
沈明熹接過了盒子,盒頂突然自動打開,一顆黑色的珠子懸掛於沈明熹頭頂,晦暗不祥的光芒將她籠罩。
她的神魂,在瞬間被鎖定。
隻要被認定說謊,下一刻,天宿會碾碎她的神魂。
“我問你,李羨塵之死,是否與你有關?”微生長老出聲問。
天宿晦暗的光芒亮了刹那,光絲如線,將沈明熹四肢纏住。
楚清寒已經做好了在天宿手下救出沈明熹的準備。
而沈明熹抬眸,望向昏暗的珠子,眼底,一點點浮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