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熹動作一頓，她慢慢放下手，坐直了身體，望著江承瑾，忽然笑了起來。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她笑的眉眼彎彎，眼角帶出三分紅痕，豔麗灼目。
“你笑什麼？”江承瑾皺眉問。
“她既然這麼重要，那你怎麼不救？怎麼非得要我救呢？”沈明熹眉眼彎彎，語氣淡漠道，“她鎮壓魔淵時，我尚未出生，所以，幹我何事？”
“你以為我不想救嗎？”江承瑾惱怒起來，再沒了那幾分儒雅的風度，額角青筋迸起，他咬牙道，“若是能救她，別說要我的仙脈，我將命給她都可以，可是我救不了，我沒辦法救你懂嗎？”
他又指著沈明熹，厲聲道：“是你欠她的，你知道嗎？”
“如果不是她，你根本不會被師尊帶到不祈山，如果不是你與她生的這般相似，你早就在與野狗的爭食中餓死了。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沒有她，你便隻能是一個小乞丐，又怎會有登上尋仙路的一日？”
江承瑾的聲音又平緩下來，近乎於勸慰道：“沈明熹，你救救她吧！人命關天。”
沈明熹忽然就不想爭辯了。
這段對話，上輩子也發生過。她再怎麼爭辯，一切也無法改變。
更何況，係統發布的任務還在呢！
她扶著山壁，慢慢的站起來，望著江承瑾，說：“好，我救她。”
“當真？”江承瑾驚喜的問。
“自然。”沈明熹說，“你先放我出去。”
江承瑾卻謹慎的說：“你先發天道誓，換仙根之事，不可告知任何人，尤其是明月。”
他想，師妹心善，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命是怎麼救回來的，她定會痛苦不堪。
而他，不願她痛苦。
所有不好的，肮髒的事，他都會替她去做，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她隻需要一直保持天真與快樂就好了。
再望向沈明熹，江承瑾輕輕眨了下眼，掩蓋掉眼底最深的厭惡。
這點厭惡的種子，是從顧明月回來那日種下的，在顧明月每一次難過時，瘋狂成長，變得繁密茂盛。
如果沒有沈明熹就好了。
沒有沈明熹，明月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她痛苦掙紮求生時，有一個人，享受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哦。”沈明熹不在乎的發了天道誓，又問，“我能出去了吧！”
“可。”點了頭，可江承瑾卻沒動，隻說，“在換仙根之前，需要用你的血，建立仙根成長的溫床。”
“多少血？”沈明熹問。
江承瑾說：“暫時所要不多，十滴就成。”
沈明熹給自己放了血，又問：“我能出去了吧？”
江承瑾接過血，這才打開了結界，說：“你要記住，你答應了救她的。”
“嗯。”沈明熹邊點頭，邊擼起袖子，說，“我也有件事，要你記住一下。”
江承瑾：“？”
下一刻，拳頭就向他眼眶重重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