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大人，當今之計就是一方麵做好疫區的防疫工作，對疫區場地進行全麵的熟石灰消毒，所有病死者的屍體和病人接觸過的東西必須就地進行焚燒，同時做好疫區的隔離工作，防止更多的正常人感染天花。如果不能將開封城裏稠密的人口疏散到郊外，那麼就必須在疫區和非疫區設立一條大縱深的隔離帶，並且加派兵丁嚴防死守，嚴密控製整個城區的人員流動。”
王判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李民的辦法。
“其實不光牛痘可以免疫天花，豬痘和羊痘也都有此功效。小的不才，懇請王大人簽發一道官令，能夠讓小的去郊外收集那些患有天花的牲畜。不管種痘能不能成功，這也是防治天花的一種辦法。”
王判官還是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說道：“可是本官派不出衙役人手。”
“大人，人手的問題，小的自己想辦法解決，隻需要大人一道合法的官令即可。”
“行，有勞二位了。”
走出開封府的關押，林在道隨即調撥一百名師兄弟交給李民指揮，讓他們跟隨李民前往東京城郊收集那些患了天花的牲畜。在林在道的幫助下李民帶著四海會的幫助連夜跑出了東京城。整個晚上都沒有進行任何休息，如同鬼子清鄉掃蕩一般，進入一個又一個城郊的村莊收集感染天花的牲畜。
因為有開封府的官令，李民又是帶人直接和村莊裏麵的保甲長交涉，得到了地方鄉紳勢力的協助。一個晚上就抹黑找到了正要被村民自己處理掉的三十多頭感染天花的牲畜。
第二天天明，李民立即帶領四海會的會眾驅趕著三十多頭感染天花的牲畜回到城裏，但是迎接他們的卻不是林在道的屬下，而是上千名禁軍官兵。
原來昨天晚上李民拜會過了開封府的王判官，雖然表麵上不露聲色，但是王判官心裏卻頗為認同李民防治天花的辦法，隨即進入皇城拜見了自己的同鄉翰林醫官史於成，詳細詢問李民的方法是否可行。
雖然沒有任何可以借鑒的臨床經驗，但是博學多聞的於官使卻依稀記得自己的師傅告訴過自己四川大山深處有一位奇人異士曾經為鄉民種植人痘防止天花，和李民的種植牛痘說有異曲同工之妙。
東京城裏天花疫病危急，甚至皇室眷屬也有感染天花者，徽宗皇帝已經下發皇榜懸賞萬貫銅錢招募能夠處置天花疫情的能人，京城各部官署都在竭盡所能對抗疫病。兩人旋即商議姑且一試，將此消息報告給主管京城事務的蔡京蔡太師。
蔡京，北宋著名的大奸臣，而之所以被宋徽宗寵幸，甚至將大部分國家公務委托管理，其根本就是蔡京此人精幹的辦事能力。一方麵借用職權大肆貪汙腐敗擾亂朝綱，另一方麵又是王安石變法的積極擁護者，在政治上麵多有建樹。如今更是投入無限精力，對抗這一次京城巨變。
聽聞王判官和於官使的報告，蒼勁有力的蔡京迅速下令禁軍部隊前去接應，並且責令王判官和與官使親自勘察種植牛痘能否對抗天花疫病。
聽到王判官客客氣氣的表述，李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圍甲仗森嚴的禁軍部隊，心裏暗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隨即帶著收集來的天花牲畜在上千禁軍部隊的護送下進入京城。既然官府已經全麵接手李民的防治工作，作為地方幫會的四海會眾自然不方便與官府公開的進行接觸，隨即帶著師兄弟們悄悄撤離，向大師兄彙報。
李民所帶來的數十頭病牛病羊被禁軍部隊驅趕到了東京城裏空置的農貿集市裏暫時圈養起來，而李民則立即趕赴翰林醫官院和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太醫商討防治天花的對策。
一路上，李民詳細詢問了京城疫病的整體情況，並且在一份東京城防圖的基礎之上繪製出了一份天花疫區分布圖。古代治理傳染病注重的是醫治和善後，而現代處理公共衛生事件更多的是綜合管控，絕不僅僅是醫生和醫院所能夠處理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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