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皆遠遠的衝李慕喊：“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李慕假裝沒聽見，抬起頭，看了看天，天空潔淨，萬裏無雲。
三天以後，何皆在烏魯木齊地窩堡機場，被警方帶走。李慕眼見何皆被捕，並無慌亂，走出機場上出租車以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接通後喊了一句：“叔叔……”
在何皆的犯罪檔案裏，有三段視頻記錄了何皆在去往機場的過程中，一共造成了三起謀殺。
何皆的家中，此時坐著三個人，何父，何母，李慕。
何皆的父親一直望向窗外，沉默不語。李慕麵對著何皆的母親，不知所措。何母目光呆滯，盯著何皆父親的背影，問了一句：“你是警察，你到底知道多少，能不能告訴我？”
何父半天無語，最後從喉嚨裏低吼出四個字：“這是栽贓！”
李慕在走出何皆父母家中之後，撥通了一個電話，隻詢問了一句：“有進展嗎？”隨後駕車駛離。穿過了幾條商業街之後，車子徑直鑽進了一幢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大樓正門寫著：千頁人工智能中心。
李慕從大樓電梯走出來，刷開幾道門禁，從辦公區走過，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望著巨大的落地窗外的繁華城市，陷入沉思。
這時辦公室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李慕回過神走過去拿起電話，隻聽電話那頭在喊：“慕姐，快，救我……”
收起電話，李慕飛速驅車趕往電話那頭指定的地點，車子在一棟現代化幕牆大樓麵前停下，還沒等李慕關上車門，大樓門口的一個男子笑嘻嘻地朝李慕招手，李慕剛要上前詢問，那人先說話：“慕姐，他們在樓上等你，我先走啦！”
李慕一頭霧水，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門口一塊方形不鏽鋼標牌，寫著極簡單的四個字：方圓信息。
李慕安指定樓層，走出電梯，見整個樓層給人一種極簡潔的未來感，李慕眼前閃爍間出現一個全息影像，開始和李慕打招呼，並引導李慕走進一間空曠的大房間，有人在跟李慕打招呼，身邊的全息影像此時已經消失。
這個人示意李慕就坐，並在李慕對麵坐下。
“你叫李慕？”
李慕點頭示意。
“據說，你的朋友，已經查到我們這裏來了，是嗎？”
李慕說：“你說的是孫同，我請他幫我查了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這和你們具體有什麼關聯，是這樣的，我朋友的一個殺人案，明顯有被嫁禍的嫌疑，我需要找出真相救人。”
對方說：“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王雲，你說的朋友，叫何皆。”
李慕聽了，一臉不解，剛想問，對方又說：“你先別急，也別驚訝，從你進到這棟大樓開始，你要問的東西，我們就都知道。”
又說：“目前為止，我們知道的東西，比你的多不了太多。”
李慕沒有插話。
“我們現在搜集到的信息，能夠確認的隻有一點，何皆的犯罪視頻，是偽造的。還能確認，不是黑客幹的。因為不在一個層級。”
“有什麼證據嗎？”李慕忙問。
“沒有。”王雲說。接住又說：“在你開始調查這件事的同一時間，國內，我隻能說國內，因為國外的數據還需要時間，何皆，隻是一百多位受害者之中的一個，他們的案件，都有一個共同點，在一段極短的時間內作案，連環謀殺了多位路人，這些被殺者的資料，目前也在彙總，但是，有跡象表明，被殺者多有人工智能的工作背景……”
李慕聽了汗毛直立，王雲接著說：“你放心，我們正在向各地警方提醒這一異常現象，好給何皆他們爭取時間。”說完頓了一下。
“哦，對了，我可能忘了告訴你我們是幹什麼的，我想，不用等你剛才的這位朋友告訴你，我可以先跟你說，方圓信息最早是一家遊戲開發公司，在最近十年，我們開始和機器人公司合作，為人工智能開發公司提出一些建議，在這之前，這不是我們的主業，我想，你們公司的合作者名單裏，也可以看到我。”
李慕說：“好像聽說過，但是我的工作，主要是為人工智能的人格化，作一些輔助工作。”
“是的，在人工智能領域，每個人對自己所做的工作，所起到的作用並不一定知情。”頓了頓，說：“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說監控視頻是偽造的，目前是我首先提出來的猜測，具體在哪一級技術層麵進行，和有沒有人為操作，我們都還沒有定論。”
李慕點點頭，本以為會得到更有用的信息，對方卻戛然而止，隻說了：“我的聯係方式是公開的，你隨時可以找到我，今天，就到這裏。”說完，全息影像再度出現。李慕被引導著走進電梯，臉上寫著疑惑。
關上車門的時候，撥通了何皆父親的電話，說了句：“叔叔，我倆見麵說。”
會麵的地點選擇在一處郊區，何皆父親先說：“當時我提示你，讓何皆在國外多待幾天，因為我已經知道他跟這事有關係，但是，我當了一輩子刑警，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謀殺案，我更加絕對不相信，何皆會是凶手。”
“叔叔，凶手的確不是何皆，視頻證據，是偽造的，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目前還沒找到技術手段來證明，如何在監控中心數據庫偽造視頻內容，因為……您也是警察，我想您知道我的意思。”
“那就是說，監控數據中心被黑客入侵啦？”
“人為的入侵，雖然能夠實現，但必然會留下痕跡的，它會讓數據增加路徑量，如果簡單的黑客偽造，不用警方的技術參與，光我這邊就可以查出問題。”
“我不是搞技術的，你說的我不是太懂，這樣，你看我們現在有什麼可以做的嗎？”
李慕聽了，隻是沉思，不經意地搖了搖頭。
何父見狀，也隻是看向了遠方，眼神多了幾許無奈，跟李慕說：“你先不要告訴何皆媽媽，我怕現在給她希望，到時候沒有救出何皆，她會更加痛苦，那樣，無異於她失去了兩次何皆。”
“叔叔，我知道。”
何皆的母親，獲準探視何皆。
兩個人相互注視了很久，何皆回過神來，說：“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不是我做的。”
低頭看了一眼手銬，有點失落，但卻安慰母親：“如果，我真的出不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希望你想到我的時候，不要想到我是含冤死的，如果可以，你可以想象成，就是在滑雪的時候沒的……”
說完，露出些許微笑，在何皆的想象裏，死亡，就像雪花墜樓一樣，也應該像山穀裏的花瓣凋零，像落日餘暉，和山頂漸漸退去金色的光芒一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將會以一種無奈而憤恨的方式離開人世。
母親望著自己的兒子，呆滯而又木然，眼淚止不住的湧，把何皆看的悲從中來，眼睛瞬間泛出紅色。
探視時間快結束的時候，何皆的母親還是說了一句：“何皆，我相信你！”
幾天以後，李慕在辦公室和同事開會的時候，辦公樓突然斷電，應急電源啟動之後，再次中斷。正當在場的人不明就裏的時候，從辦公室窗戶破窗衝進一個黑色人影。徑直衝向李慕，說了句：“王雲讓我帶你走，快！”
李慕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拿出一個麵具交給李慕。和李慕說：“別出聲，跟我走樓梯下去。”
剛走到會議室門口，有李慕同事從他們背後一把拉住李慕，李慕正在轉身的當口，同事手裏的匕首已經捅了過來，黑衣人把李慕迅速往外推了一把，轉身右手打掉了那人手裏的刀，一腳踢飛。在場的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黑衣人再次拉住李慕往樓梯間走，剛開門，樓下半層的位置一聲槍響，門框被打爛，飛濺的木硝從李慕手臂刺了進去，所幸不慎，被黑衣人瞬間拔掉。兩個人躲回門框背後。
黑衣人在四處觀察之後，決定往樓頂走。拉著李慕迅速上樓。在上到頂樓之後，馬上把門頂死。從另一個樓梯慌忙下樓，李慕正要往自己的車的方向去，被黑衣人攔住，在過道上攔住一輛陌生車輛以後，黑衣人拿刀搶過車子，迅速帶著李慕逃離，慌亂中李慕手裏拿著的車鑰匙掉在地上，剛好被陌生車主看到，按鑰匙找到李慕的車子以後，一腳油門直接去追，沒想到，開出地下車庫的一瞬間就被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