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把剛才樓道口看到的又與陸菲講了一遍。
陸菲還沒聽完,就推了推陸思明,“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收拾行李!”
陸思明坐著不動,他覺得兒子和妻子有點小題大做了,他從醫這麼多年,見過不少醫患矛盾,最後有驚無險的解決了。
再說了,他當時的手術方案已經是院裏討論出來的最優方案,手術知情同意書上還有直係親屬的簽字。
包括愈後情況如何,他都與家屬分析過,他不認為自己哪裏做錯了,唯一做錯的可能是其它醫院醫生直接拒絕,而他卻收治了。
按照陸豐的說法,讓他去陸賀的湖心別墅,他要是真的做縮頭烏龜躲出去,別人豈不是覺得他有問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心虛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於是,陸思明擺擺手,“小題大做了,沒那麼誇張。”
“陸思明,你兒子都看到樓梯口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了,說不定就是來監視你的。”
陸思明看著自家老婆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又見臭兒子一臉嚴肅地盯著他,他有些莫名其妙。
“現在是法治社會,再說手術流程合規,他們再怎麼查都是一樣的結果。”
“爸,就是因為找不到你的錯處,所以隻能動你了。”陸豐腦海中回想起黑衣男子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一般人路上遇到一個陌生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用這樣的眼神。
他絕對與患者有關係,還是非比尋常的關係。
“兒子說的有道理,你這人也不要強驢脾氣了,別的都能依你,這事絕對沒得商量。我去收拾行李,陸豐你給我看著你爸,就讓他待在客廳哪都不能去!”
陸菲風風火火回房間收拾行李去了,留下陸豐和陸思明兩人四目相對,互相對峙。
客廳氛圍沉重,陸思明此刻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不聽陸菲的話,非要把前因後果告訴陸豐,這下好了,自己撞槍口上了。
“陸豐,我今天給醫院去了電話,目前患者家屬已經沒在醫院鬧事,周一我差不多也要返工了。”陸思明解釋道。
見兒子無動於衷,繼續說,“你看我今天要是去了湖心別墅,這一來一去多費時間。”
陸豐見陸思明固執己見,有些苦惱。
他倒是希望自己多心了,寧願自己猜錯了被陸思明埋怨。
“爸,說白了,他們的目標是你,知道你不去醫院,他們去醫院鬧還有什麼意思?”
陸豐習慣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你一沒收紅包,二沒違規操作,他們揪不到你的錯處,隻能把目光焦聚到你本身。”
陸菲已經收拾了兩個行李箱出來,她瞪著陸思明。
“你兒子說的有道理,得虧他眼尖發現了,你說要是沒發現,你要出個什麼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立馬叫陸豐改口叫別人爸爸。”
“陸菲!”
“媽!”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一個是惱怒。
一個是無奈。
但同樣瞪著陸菲,齊刷刷的,到底是父子,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走不走?”
陸思明無可奈何,“走吧走吧,但走之前,好歹把你燒的那一桌菜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