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正憤憤地準備追出去,忽然就被身後走來的人叫住了。
你循聲轉身看向街東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想起老乞丐所說,還沒轉過身,心裏就直打起小快鼓來了。
隻見百米開外,陳文和與陳道通二人並肩低空飛著前行,飛過之處,塵土飛揚。
他們一身藏青色長袍,無風自動和仙袖飄飄之間強勁無匹的氣息浪潮一浪接一浪地滾滾而來。兩人氣息雄渾壯闊,還要遠遠超過了你想象。
陳文和與你身高相仿,約莫一米七五的個頭,白發飄飄,滿臉和藹溫適。在他禦空飛行之時,更添幾分“鄰家的一位,修道成就真果的老人家”的感覺。雖然是太守和大長老,卻似乎奇怪的並沒有給人過大的壓迫感。令人如沭春風、如花似雨。
仿佛不是夏天,而是春天。
陳道通的神采與其相比——在此時的你看來——略略遜色了些。因其舊疾,他雖然也看開了許多,敦厚樸實,但仍多了一絲古板。
陳文和是許昌城三大至尊級高手(分別是陳文和、陳興世和杜大)之首,而陳道通則是僅次於這三人之下的與屠振璽並列的許昌城戰力前五強。
人未到,氣息先至!
你剛轉過身看清來人,就被撲麵而來的滾滾狂風卷得險些站立不住,左右晃了晃身子。不過,你也意識到務必給兩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否則自己未來的修行之途將會又少些順暢,平添艱難。
你竭力紮下馬步,吃力地抵抗著狂風。
滾滾氣浪,聲勢浩大,來勢洶洶。短短不到十個呼息的時間,風力陡然增強了兩三倍之多。到最後,數丈高的狂風巨浪裹挾著磅礴偉力,如大雷轟炸,衝破雲霄,聲傳天下,當空壓來。
不到你居然已經是汗流夾背,麵紅耳赤,額上細汗層層密布,雙腿也顫抖起來了。
所幸兩人此時也已到了你麵前幾步遠處,落地後也就收住了氣息浪潮。你頓時身上一鬆,差點一口氣跌坐到地上,見到這兩位全城中大權在握的人物就在麵前看著自已,你慌忙用右手撐了一下地,迅速地站了起來,向兩人深深地鞠躬行禮。
身子在行禮,你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向往。無可否認的,那是——或者說這是——每個人的本性。隻不過有的人把它發揮得淋漓盡致——事實上幾乎沒有人能做到,或努力達到這個地步——這就比較多了,也許十個人階中品有兩三個、三四個,而有的人卻將其錯誤地蒙灰,而且變得反生厭惡。
你這樣行禮是比較規矩的,一般同大境界行同輩禮,稱道友;高一個大境界行晚輩禮,稱前輩;若高兩個及以上大境界則必須行跪禮;此外,如果對方沒有在境界達到很高但實力極強,在具體情況行禮也可更恭敬些。
這些也是叢林中最基本的生存法則,若不遵守被人打了殺了,長輩都很難做主的。這種規矩你的父母自然是悉心教導過。但,尤其在此時此刻,你不願也不能多想,以免因生情而失了分寸。
不過你還是暗歎一個築基後期、一個築基大圓滿的強大力量,隨便在遠處放出氣息,幾乎就能把似你這等煉體小修壓倒在地,心中也不禁生出許多早已深埋多年的反違的天然渴望與熱望。你暗暗用力地撐了撐拳頭,似乎在暗暗發著誓!
你知道你與之前的樣子不一樣了。
(2)
在你行禮並暗自思索的時候,陳文和與陳道通兩人已經上上下下把你打量了幾遍了。兩人見你根骨清奇、毅力亦不見,年紀也還尚不大,心中也隱約對你有了些印象和一絲好感——但也僅此而已了。
“見過大長老和族長,多謝指點。”你拘謹地小心說道,一麵仍抱拳微微鞠著躬。
“行了,起身吧,還不是道通臨場想出來的主意,我也隻好配合一下罷了。”陳文和和藹地笑著衝你擺了擺手。聽他這麼一說,陳道通也隻得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陳文和也沒怎麼在外人麵前貶低他,自然也隻是笑笑。
但是陳文和能說笑,甚至嬉笑怒罵,你卻是萬萬不敢輕易附和的——這一點你還是懂的,否則這兩年早就不在這世間了。當然,起身自然還是可以了。
見你硬著頭皮正在頭腦風暴,陳文和當太守也有一百多年了,哪裏還曉得你在想什麼。他見狀也溫和地擺擺手:“不必回答了。”
他顯然對你的興趣也有限,也不是來看你的。
“陳海那家夥在哪?居然把這裏打成這樣,是誰這麼大的膽子亂打人的?好歹他也是我陳家的子弟!”陳文和話語間明顯有些火氣。
你見狀心裏感到更加奇怪了,陳海雖說天賦不錯,但也不是撥尖的。何況他還隻是一個旁係弟子,何德何能竟然驚動這兩尊強橫的大佬親自前來探問?你驚得差點連眼珠子和下巴都要一齊跌落了。
陳文和見狀也不生氣,隻是一旁的陳道通微微皺了皺眉。
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抱拳微微鞠躬地回道:\\\"陳海他現在躺在我屋內的床上,大長老和族長請跟我來。”
你一邊小心地大氣都不敢喘地帶著兩人往室內走,一邊輕聲說道:“是黑風幫的林橫和藍晦他們一起動的手,海、海哥他為了我,一個人與他們倆人打了四五個回合,才勉強擊退了他們,結果那兩人一走,他就暈過去了……還好,他的狀態在慢慢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