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準能讓人笑掉大牙,但古時候的人最重信誓承諾,讓他發誓等於自戳祖宗。
“嗬!老朽活過半百,還沒有說過一句假話。你若是不信,自然可以按你所想,去往洛陽尋找辦法,到時候自討苦吃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老頭兒雖然沒有依照朱歌的說的立誓,但話語間堅定不移的口吻,已經足以捍衛話語的真實性,“我可告訴你,現在的都城不在洛陽,而在許昌。”
老頭兒所言不假,東漢末年,群雄並起,朝綱早已大亂,就連都城也是幾經易主,先是董卓架著皇帝落腳到長安,後被武將擄回到洛陽,前不久曹操大破叛軍,又挾天子及百官定都在了許昌,昔日鶯歌燕舞,繁華十萬人家的洛陽,如今,已是一片廢墟。
朱歌回顧了一下曆史,心想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得改道去許昌了。朱歌之所以想前往東漢的都城,是幻想能夠借助人多的力量,畢竟在京城重地,奇人異士雲集,沒準兒就能找到行之有效的辦法離開這裏。但眼下突然殺出了個程咬金,竟讓自己舉棋不定。
“我憑要什麼相信你?!”朱歌雖然思鄉心切,但也不敢輕信一個陌生人。
老頭兒見朱歌猶豫,略作思索,一擼袖子,指著黃河水說道:“你可看得見河底那條金色的鯉魚?”
朱歌順著老頭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條與眾不同的金色鯉魚遊曳在河底,黃河的水清澈的出奇,丈量難以估摸的水深,卻可清晰的看見河底的鯉魚,金色的鱗片層層疊疊,撥動著清水,一湧一動之間都充滿了神奇。
“你要做什麼。”朱歌覺得這老頭兒肯定又在向自己輸出什麼價值觀。
“讓它告訴你,你該不該信我!”老頭兒手掌一翻,河底的那條金色的鯉魚瞬間在河底消失了。
“在這兒。”老頭兒張開手掌心兒,伸到朱歌麵前,一條微縮版的金鯉在老頭兒的手心處正遊的歡快,一顰一動都跟在河底一個摸樣。
“魚兒魚兒,你告訴他,他是該去洛陽,許昌,還是應該去南陽?……”老頭兒一遍又一遍的對著手裏的金色鯉魚說話,像是在征求它的意見。
“哎~”
突如其來的一聲歎氣把朱歌差點兒嚇了個趔趄,一個婉妙女子的聲音從老頭兒手掌中發出,朱歌目瞪口呆的盯著那金色鯉魚的嘴一張一合,實在不敢相信這魚竟然會說人話。
“公子自是應該去往南陽,天意如此,你又何必強違呢,到頭來不過還是徒勞無功罷了。”金色鯉魚吞吐著水泡,哀怨的語調斷斷續續,“哎,世人都寧願違逆天意,也不願意替天行道,那又何苦去哀歎世道淪落呢。”這聲音淒楚哀綿,在悶熱的天氣中,冰冷刺骨。朱歌的冷汗都已經快結成珠子了,那金色的鯉魚還在喋喋不休,似乎它有很多話想對朱歌說。老頭兒把魚放還到水裏,看著冷汗直流的朱歌,說道:“明白了?去南陽,乃是天意,天命不可違,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老頭兒說完拍了拍朱歌的肩膀,轉身離去。
朱歌還沒回過神兒來,老頭兒就已經消失在了楊樹林子,河底的那條金色鯉魚平靜而安詳,依舊在原來的位置遊曳,剛剛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唯獨冰冷的聲音卻始終縈繞在朱歌耳邊中,久久不散。朱歌清醒過來,再想去找那個邋遢的老頭兒時,已無蹤跡可尋。
朱歌在腦海裏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卻沒有一點兒頭緒,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剛才自己遇到了神仙,穿越也就罷了,神仙這玩意兒還能真有?朱歌感覺自己像是被耍了,但是被誰耍竟然不知道,“去南陽?就憑你一句話,媽|的,是神仙你就牛|逼啊。”朱歌不忿,擦了擦冷汗背起竹簍,繼續朝著原來的方向上路……。
三國的曆史上,即便是在正史上,都有這麼一個神奇的人物存在,他調|戲過曹操,戲謔過諸葛亮,在那人均壽命隻有三十四歲的世紀裏活到了一百三十四歲,他經天緯地博古通今,亂世之中,卻未能建立功業,但他卻是冥冥中指引英雄豪傑的一方棋手。他叫左慈,他與朱歌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