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要走?”
宋山山聞言又是詫異,“怎麼這般急?如今雨還未停,南方的路隻怕還不好走呢。”
這場大雨連下月餘,南方則更久。
想起爹爹之前曾在家裏提及,運送他們籌捐的物資的人回來說,南方許多地方都有山泥堵路,加之洪水尚未退去,連人都不好過去,更何論是車了。
況且,他們車隊被劫一事,爹爹還未有音信傳回,劉郎中和荊芥這一老一小的……
宋山山打量著前麵站著的兩人,心裏暗自搖頭。
荊芥年紀太小,比她還要小上幾歲,而劉郎中又已年老,雪鬢霜鬟。
眼下世道不太平,她們運送物資的車隊裏一行二十餘人,個個都是年輕的壯漢,饒是這樣都被打傷了。
像他們這樣的,如何去得?
“同樣的話我也勸過師父,但師父說事不宜遲,還是趁早動身為好。”
荊芥歎了口氣,看向宋山山的眼神也是十分無奈。
宋山山還想再勸,劉郎中卻擺了擺手,說道:“這點小雨不礙事,宋家三丫頭,我聽說你爹往南邊送東西去了?可知道如今南邊是什麼情況?”
涉及南方的情況,荊芥也探著腦袋擠了過來。
宋山山見狀,便將之前爹爹告訴他的消息和今日去梁家得到的消息整合了一下,挑著一些能說的告訴他:
“聽說不好,河堤倒塌,兩岸的屋舍被衝毀了不少,洪水尚未退去,山崩路阻,還不知死傷幾何。”
宋山山說著聲音漸小,暗自搖頭。
下雨這段時間裏,她幾乎連門都沒有出過,對於南方的消息全是從旁處所得。
可是瞧著爹爹每日愁苦的模樣,以及段二郎君寄回來的信件來看,江南的情況,隻怕是比她所說的還要嚴重。
自古天災,就沒有不死人的。
劉郎中聞言神情也隨之凝重了幾分,歎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才要去。”
荊芥也附和道:“是啊宋三姐姐,南方有難,我們旁的一概幫不上,但既學了這一身本事,總要做點什麼才甘心的。”
荊芥雖未上過學,卻被劉郎中教養得極好。
在現代頂多是小升初的年紀,便已經在這種大是大非上有了一番自己的堅持。
見他們心意已決,宋山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
“我才從梁家回來,見了他們家一個會觀天象的老先生,這位老先生預估過兩日這雨就能停,屆時梁家會有一批新的車隊去往南方,你們決意要去,不如就和梁家的車隊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沉默半晌後,宋山山忽然開口。
相識一場,倘若她不知道也就罷了,這知道了就總想為他們多考慮幾分。
正好梁家已籌備好新的一批救災物資要運往段鴻許所在之地。
有著車隊的照應,總好過他們師徒二人跋山涉水,還要擔心是否會遇到什麼意外。
“我隻怕,會來不及……”
沒有說是否同意,劉郎中擰著眉頭說了那麼一句。
“什麼來不及?”
宋山山聽得雲裏霧裏,忽然福靈心至,不顧禮數地扯住他的袖子,小聲道:“您可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