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搖搖頭:“這個我並不知,一切都是那個人告訴我的,我也無從分析真假。”
梧桐皺眉,朝廷中的事,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多了。
祭司繼續道:外來客和妻子聽到了隻言片語的活祭長生等字眼,驚奇這世上還有會獸語的人,這倒是不多見,不曾想這個男人居然是他們能一直支撐著活到見到天葬村那一處地方的恩人。
男人同禽獸說過幾句話後,獸變作大鳥飛走了,男人朝他們這邊走來,夫妻倆剛要偷偷溜走時男人便發現了他們,抓住他們笑嘻嘻的同他們說了幾句天葬村的位置和村內愜意富足的生活,他們心中便有了對天葬村的向往。那是一個有山有水有人家的地方,自給自足豐富愜意的生活,村民們都安居樂業,沒有戰爭和幹旱疫病,正是他們兩個饑寒交迫的人的向往之地。
男人指完路便往叢林深處走去了,留下了一些肉類供他們食用,到天葬村的前一日才堪堪吃完,第二日正不知去何處尋找村落時,穿過一座橋便尋到了水榭人家。夫妻倆大喜,指路的那位是恩人呀!村裏的人看他們既好奇又害怕,都不敢靠近他們。是村長收留了他們,好吃好喝的供了他們一日。讓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暖心和溫情。
婦人本以為此地青山綠水可以一直安心的住下去,不過是每日多賣些勞動力種莊稼罷了,沒成想當日晚上就開始焦躁不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吃肉,她要茹毛飲血。她猩紅著雙眼走到了最近的一個豬圈中,抄起旁邊的砍刀朝最小的一頭豬砍去,結果旁邊的豬媽媽暴起將砍刀頂翻,不偏不倚剛好砸在女人的臉上,她當場便一命嗚呼了。
待她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竟在夫君的身體裏,她也能共享夫君的記憶,是他第一個發現她的屍身,卻對滿臉是血的她充滿渴望,幾乎將她的臉啃了個大半隨即扔在了豬圈裏,豬圈內聞到血腥味餓了的畜生便開始大快朵頤,啃掉了她半邊身子。她剛開始時不時會出現,但是持續時間卻不長,而且她有時甚至會與夫君還有其他被他吞入腹中的人同時出現,她的手不受控製地摸向自己的臉,多長出來的幾副臉——每張臉都是完整的臉型。
害怕和無助蔓延全身,她便不再爭奪這身體地主導權了身體的主人似乎也發現了異常,而且難以理解為何他會變成這樣,而且他隻能食生肉,隔上六日不吃便會開始全身潰爛痛不欲生。外來客剛開始還會幹農活獲取一定的糧食和肉,可他的身體因為承載著太多的臉,時常會感覺到饑餓,不得已半夜要出去偷雞摸狗。再後來便是人。
搶奪到身體主管權後她便白日放出外來客去承擔著祭司將他淩遲之苦,晚上便休養生息找出為何夫君會看到肉便雙眼發光的緣故,她猜測,許是有人背地裏動了手腳。
陳申不動聲色的看梧桐一眼,見他無甚表情,拉起一旁正聽的起勁的渙娘,低聲道:“你還記得當年外來客被關的地方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渙娘搖頭:“自從一年前禿鷲經常襲擊我們村子之後,我們在期間建了這種特殊構造的房子後便找不到先前的痕跡了。”祭司歎了口氣,忍不住落淚道:“一年前大鳥來這個村子之後白天就沒安生過,一整日便是他們啄房頂的聲音,大鳥來的第一日隔壁的王家男人和村尾的趙家三口都被叼走了。毫無預兆的,大鳥怎會總盯著我們叨呢?”
陳申微眯著眼,放開了渙娘的胳膊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他們眼裏你們就是一灘死肉呢?”他皺著眉繼續道,“還是一灘會動的死肉。”
這下把渙娘驚得差點從躺椅上摔下去,她指了指自己:“那我這種特性,見光便會全身潰爛,不是和死屍沒什麼兩樣嗎?”
陳申齜牙笑道:“那我便不知了,我也隻是猜測罷了。”他繼續道,“祭司大人,您繼續說。”
梧桐忽地插嘴道:“陳申說的沒錯,”他定定地看向渙娘,眼底不知什麼情緒,“要不是祭司保著你的肉體不腐敗,你早就化成一灘血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