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到顏良準備退縮的時候,趙風動了。胯下的戰馬在趙風的催動下,如旋風,如離弦的利箭,幾乎沒有給袁軍士卒反映的時間,趙風已經與顏良糾纏在一起。
一黃一白兩道影子倏忽來去,卻不聞絲毫兵戈交擊之聲。
兩人也是暗自心驚,雖然事先都已經預估了對方的實力,可是在實際交戰的時候,兩人卻都發現對方雖然和自己的估計差不了對少,可是對於戰場上的生死搏鬥,兩人的理解顯然都十分的深刻,角度的刁鑽,觸手的狠辣,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出手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人出手均極為小心,一粘即走,絕不會讓出招變老,給對手可趁之機;也絕不會與對手硬拚,顯然這場戰鬥誰能夠保持足夠的清醒,最終的勝利就屬於誰。
從這一點來說,趙風取勝的把握要大得多,畢竟他的性格比顏良沉穩,而且他的武技也偏向於技巧一路,可是‘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若是隻有兩人單獨決鬥,那麼勝負的結果自是沒有什麼偏差,可是現在,周圍一手拿著明晃晃地火把,一手提著雪亮的鋼刀的袁軍士卒數不勝數。
顏良揮動長槍以後,後麵的袁軍士兵已經湧動了上來,將趙風身後的中牟士卒團團圍在了正中間,這些士卒可比不得趙風,他正與顏良作殊死的搏鬥,周圍地袁軍士卒可不敢擅自插手,而且就算他們想插手,兩人身邊帶起的陣陣真空漩渦也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遠處的弓箭手眼睛裏,隻有一黃一白兩道相互交纏的影子,而且倏忽來去,卻如何能夠尋覓到趙風的身子。
趙風已經穩穩地占了上風,可是他的心裏卻是越來越急躁,身邊中牟士卒的慘呼聲不停地傳到他的耳朵裏。他知道自己不該亂,可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士卒死去,卻也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
心裏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現在差不多過了2個時辰了,高順他們一行都是輕騎簡從,速度極快,諒顏良就算是想追趕,也決計追趕不上,再讓這些士卒無謂地犧牲,實是沒有必要。趙風將顏良的槍撥開後,虛晃一招,打馬跳出戰圈。旋又殺進了袁軍的包圍圈中,其時圍堵過來的袁軍密密麻麻,已經將中牟府衙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隻見到處都是人頭,到處都是刀光劍影。
先前與顏良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趙風一突入人還之中,那種莫大的壓力立即讓他將渾身的解數都使了出來,右手長槍,左手拔出腰間的佩刀。遠處的槍刺,近處的刀砍,所到之處,無不望風披靡。
可是周圍的士卒是在是太多了,趙風殺到哪,人群就跟到哪。他混身上下已經全部被鮮血浸透,就連臉上也濺滿了血珠,火光下,猶如嗜血的惡魔一般。衝殺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功夫,趙風的大腦已經麻木了,隻知道簡單地揮動鐵槍和佩刀,也不知道殺掉了多少人。不過他周圍跟隨著的士卒不斷地減少,現在已經隻剩幾十個,他卻是知道的。
人少了,身邊能夠直接攻擊的敵人也相應地少了,雖然來自所有地方的攻擊都需要自己承擔,壓力大增,可是麵對這幾個,十幾個敵人,總比麵對數百個輕鬆。
趙風橫眼一掃,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快要衝到城門邊了,令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原本不停地放箭獵殺中牟士卒的袁軍弓箭手在他脫離與顏良地戰鬥,與部下彙合之後,竟然再沒有弓箭手對他們放箭。這也是他們能夠衝到城門邊的最大的原因。
眼見就要脫困了,趙風身邊地士卒無不迸發出了莫大的戰力,趙風更是一馬當先,勢如破竹一般,瞬間便將阻隔在城門與他們之間的數百名袁軍士卒盡數衝散。
眼見便可以逃出生天,一眾士卒均大聲歡呼起來。
遠處的顏良輕歎了一下,與趙風一戰,顏良對趙風也甚是佩服,混不欲他就這樣死在亂軍之中,是以下達了不許放箭,盡量抓活的,弓箭手隨時聽從自己的命令。可是趙風的頑強出乎他的意料,在亂軍之中縱橫衝殺,竟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還幾次顏良都看見他的身子在馬背上搖搖欲墜,可見他體力消耗之大,可是他終歸還是沒有倒下。
斷然將舉起的手臂劃下,顏良的眼睛也緊緊地閉上了,似乎他也不想看到趙風喪身在萬簇利箭穿心之下。
無數狼牙利箭劃破夜空,如飛蝗一般,帶著‘嗖嗖’的嗜血之聲不絕地飛向趙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