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蒙蒙亮,我們便到了京郊溜馬鎮的早集市場,海子哥選了個搶眼的好位置才慢慢放下肩上的重擔。趕了一夜的山路,我象塊爛泥般癱軟在地上,毫無形象地脫了鞋,揉著酸脹的雙腳。
“累了吧?叫你不要跟來,你偏不聽,現在吃苦頭了吧?”海子哥憨厚地看著我,輕笑著說。
我不置可否地點點著,瞅著他鐵鑄一般的肩臂,真不敢相信他是隻用這兩個肉臂擔著兩大筐的魚,從遙遠的海邊翻過三座大山而來的。而中間休息的那幾次,還是因為照顧我的疲累才不得不停下來的。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用左肩換右肩,右肩換左肩的方式擔著兩大筐的魚連夜趕了幾千裏的山路。看著海子哥黝黑粗糙的麵容,我打心眼裏佩服。而哥哥所做的這一切,隻不過是為了能趕上這溜馬鎮的早集,把兩筐新鮮珍貴的雲澤魚賣個好價錢而已。
而我死活要跟來的原因,卻是因為我不過是個不幸穿越到這個陌生時空的一縷幽魂罷了。想著那時為救剛收的小弟而挨得那當頭一棒子,我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你說要死就讓我死得幹脆一點唄!幹嗎還要讓我強悍的靈魂受罪地附在一個瘦弱的病歪歪的漁家女身上?你說海風一吹就倒的身子,怎經得起這翻山越嶺的折磨?
而我穿越而來的這三個月裏,可把我鬱悶壞了。在現代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女飛賊‘千手觀音’,將近二十多年的‘擒拿手’卻是一次都沒失手過。若不是那次行動太重要,需要太多人手掩飾,我怎會帶上連毛都還沒長全的‘小弟’出來練手?想想真是晦氣。你說你手膽沒練好沒關係,你倒把逃跑的本領先練熟了啊!關鍵時刻,卻還讓我倒過來救他?不過,我可也真是命歹,轉角當頭的一棍子,我倒現在想破腦袋也沒看清楚到底是誰幹的?鬱悶,我可正值大好年華啊!
想想那個偏遠的漁村一窮二白的幾十戶人家,連個下手的目標都沒有。二十年的習慣動作,竟讓我的心癢癢的不行。心想著,找個人多富有的地方再試試身手,撈個外塊補貼家用什麼的也好呀!海子哥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地捕到雲澤魚的,眼看就要天涼了,這可能也是海子哥最後一次在深海捕魚了。想著現在的爹娘那愁苦的臉,我的心竟酸澀的不行。還是我來吧!盡管要走幾千裏的山路,為了生計,我也豁出去了。
據說這溜馬鎮可是個好地方,距離出雲國的京城雲中城隻有兩三裏的路,是出雲國各個交通要道的彙聚點。也是出雲國進出京城的必經之地。所以這溜馬鎮也彙集了天下天南海北的商客富賈和天下的奇珍異寶。當時,聽海子哥如此誇讚這溜馬鎮如何如何富裕時,我還真是兩眼放光,心癢癢的不行,仿佛眼前便是那白花花的大白銀子。不顧爹娘的反對,我是死活要跟海子哥來長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