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腳一邊用眼溜著眼前過往的人群。嘿,你還別說,光看這繁榮喧嘩的景象和人們色彩光鮮的衣著,便知這出雲國定是個國泰民安,富足安樂的國家。你看你看那腰間懸掛的沉甸甸的荷包;寬大的袖袍內嘩嘩作響的銀子,胸前脖子上掛著的那晶瑩剔透的軟玉;還有還有那手上溜金的戒指,腕上那翠綠光澤奪目的鐲子,耳上那明晃晃的長墜子,頭上那金光閃閃的金步搖,瑪瑙花……哎呀,我的媽,我要發財了。我怪叫一聲,順手套上鞋子,瞥了眼正忙得熱火朝天的海子哥,我連招呼也沒打便得色地尾隨我的金主悄悄而去。

正當我夾在人群中自得意滿,得意忘形收獲豐豐之時,身子卻被一個人從後麵牢牢地製住,接著嘴被大手一捂,身子便被輕輕地抱起來。我大驚,拚命地掙紮,無奈後麵的人似鐵搭般牢牢地鉗住我,我不能說話,但我卻用眼睛不停地瞪著過往的人群,怎麼此時更沒個長眼睛的了?沒看到一個大姑娘家被人綁架了嗎?此時擁擠的人群竟好象真的沒有一個人看看我,好象他們麵前的貨物比身邊的人更重要更金貴一般!等哪天姑奶奶翻身了,非偷死你們不可!我在心裏狠狠地下著決心。天哪,誰來救救我?這是什麼世道?難道麵黃肌瘦、病歪歪的漁家女還很吃香嗎?我在心裏不停地哀號著。

待繞過喧鬧的集市,在一處偏僻的荷花池邊我被輕輕地放了下來,我惡氣衝衝地轉過臉,一鐵塔般的男人正非常無辜地看著我笑,“王妃,我們又見麵了。哎,王妃,你逃跑得本事又見長啊!我竟然三天才發現你……”

“什麼?王妃?你不會有病吧?你可看仔細了,我可不叫什麼王妃,我叫海珠子,從海邊來賣雲澤魚的海珠子。”我一本正經地盯著他,認真地說。

“哈,王妃,你真是每次變化都不一樣啊!”他雙手抱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哈哈笑著說。

“來,過來,聞聞,這可是標準的鹹魚味喲!聞到沒?沒有幾年的熏染,這身洗都洗不掉的鹹魚味可是不容易浸上去的喲!”我扯著袖子,墊起腳,伸到他的臉前認真地說。

“哈哈哈,王妃,你這次變得最有趣!也不枉我王魁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跟蹤你……”聽了我的話他竟爽朗地大笑起來。

“你竟不信?走,跟我去見我哥,就在最搶眼的地方賣雲澤魚那位。我相信他定會證實我的身份,絕不是你所找的什麼叫王妃的女孩子!”我無畏地扯著他的袍角使勁地往集市上拽。

“王妃,別費心機了,王爺已經到了。”他眼望高處,嘴裏喃喃道。

“什麼王爺?跟我有關係嗎?我要走了,哥肯定等急了。”說完我便摔頭就走,他嗬嗬一笑,“王妃,你是走不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