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樹林,顯得十分的陰冷,呂二身子貼著樹後,眼睛沉穩,絲毫不為剛才那人的死而感到痛心,就算他們在一起很多年了,在他的眼裏隻有任務,鋼鐵般的神經,冷酷無情的心,就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
呂二的身子匍匐在地上,雙手有條不紊的分開草叢,人如魚般,速度快捷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算你站在草叢外麵,也看不到裏麵有人在飛快的前行。他的目標就是前麵騎在馬上的人。一開始他對呂布還是心存輕視,現在看來,他們果真是要犧牲了。
想到這裏,呂二的嘴唇勾勒出一抹殘酷的笑容,死本來就是他們的宿命,隻要這個人能陪葬,一切都是值得的。
箭支攜帶著死亡的氣息,從天上呼嘯而下,呂二的身子一緊,整個人就像是獵豹般,立馬的朝一邊滾去。啾,箭支插在了草從中,呂二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又是一箭飛來。這一箭更快,更疾,呂二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冷冽的殺氣,迫人眉睫,但他的身手也不弱,一個翻身,人一落得,立馬就用力一跳。
又是一箭落空了,呂布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弓拉滿月,心隨箭走,這就是箭法的最高境界,呂布在危急關頭竟然突破了。呂二這次躲不了了,一箭射穿了他的身體,箭上的巨力將他整個人都釘在了樹上,他看著那猶自顫抖的箭身。想要說些什麼,一張嘴卻都是殷紅的血流出,他大口呼吸了幾下,最後還是逃不掉閻王的魔爪,頭一低,血順著樹幹流在了地下,陰森的氣息纏繞在他的身上。
呂布射殺呂二後,毫不猶豫的又朝別處射去。樹林內盡是箭支破空聲,以及箭刺進肉體的聲音,除此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九個人以不同的姿態,不同的地點,釘在了相同粗的大樹上。殺死了這些人,呂布心裏並沒有喜悅,反而更加的沉悶,就像是有人用手緊抓住他的心一樣,巨大的壓力讓他感覺呼吸都變得沉重。他看著那些人,本來可以是他最好的助手,隻是現在都死了,他知道這是三叔呂偉幹得,隻有三叔才有這個本事調動呂家的死士,因為三叔就是九原縣的縣令。
而他的四叔同樣有權力,隻是四叔是五原郡都尉,掌管五原郡所有的兵力,可以說是位高權重,但四叔呂萬卻是一個豪爽大方,和眾多武人一樣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喜歡單挑,要是呂萬出手的話,一定會跟他麵對麵的打一架。
近了,越來越近,而他卻還沒有發覺。饒是呂一身經百戰依舊是感到興奮,犧牲了九人,目的就是吸引呂布的注意力,同時趁呂布走神的時候殺了他,他有這個自信,因為他是最強的,手上的劍,也是最適合刺殺的,承影有劍柄,卻沒有劍身,因為劍身是無形的,無形的劍身有多長沒有人知道,自然也就無法防範。
到了,呂布身邊的一丈內,呂布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反手揮戟,畫戟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斬向呂一。呂一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手中的劍一刺。叮,另一把劍蕩開了承影,呂一撇了那人一眼,隨即後退,速度很快,幾個翻身離開了這裏。
那人麵容敦厚,臉上卻是傲氣十足,不是王越又是何人?
呂布臉色有點驚訝,他背後腰間有一處很涼,他知道那是被劍刺進去的感覺,幸好王越來得早,隻是刺破了衣服,不然他早就死了。想到這裏,呂布也不禁冒冷汗,正要說句感謝的話。
王越就很傲氣的說:“你不要謝我,我要殺的人,絕不能被別人殺了。”
呂布一聽,心裏就有氣,嘴角微微一翹,神態說不出的傲然,一切都不用說話,呂布這個神態就表明了,他對王越的蔑視。
王越也不怒,他知道這是呂布的挑釁,想讓他生氣,還早著呢。“我先去解決他,在來解決你,”王越知道呂布不是那麼好搞定的,可隻要殺了那人,奪得承影劍,他有七成的把握,將呂布殺了。出來混的,最重要的是麵子,王越不能丟麵子,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宰了呂布。
殘陽如血,樹林中都被披上了一層血色的薄紗。高順雙腳晃來晃去,臉上盡是無聊的神色,“公子,我們還要不要等啊,那人估計是不會來了,”底下的呂布翻了翻白眼,道:“高順,要有耐心,說不定他就在裏麵等著殺我們,”高順一聽,立馬打了一個冷顫,四處張望了一下,憂心忡忡的說道:“那我們還是繞路好了。”
呂布歎了一口氣,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